注、内心的世界变得宁静、安静,却也越发的孤寂、凄凉。 一个下午,他都呆在房间里画画。 心不在焉的吃了晚饭后,回到房间,他看着又丰富了一些的油画画面,他却再也没有心思继续作画。 他倚在床边,双手撑在脑后,一双深邃的眼睛望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她送他的那两只木鱼,一只挂在房屋正中,一只挂在床头。 他盯着那只木鱼,心儿悠悠荡荡的又回到了齐家小楼,又回到了这几天的美妙记忆中。 不知道她的脚,是不是真的好了,要是下地,会不会有影响? 不知道她家教官,是不是如约赶回来陪她了。 要是……要是她家教官有其他情况没能及时赶回来,那她怎么办? 如果没有他陪着,没有小衍陪着,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这样的寒夜,晚上她吃什么?她害怕吗? 这样胡思乱想着,他却没有勇气给她打个电话。 如果她家教官赶回来了,他这个电话,就是个笑话。 揉了揉脸,他翻来覆去,最后还是突然爬起来。 不管怎样,他放心不下她,他就在她家院外看一看,就看一看,看她是不是需要他的帮助,需要他的陪伴。 翻身坐起,他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带上围巾、手套,就静静的往南风路走去。 晚上7点多,天色早就暗了下来,细细的雪花飘落肩头,有些滑落,有些停留,浸润出微微的痕迹。 他手插在兜里,双脚仿佛有什么牵引似的就走到了这里,走到了齐家小楼外。 新修不久的围墙全部灰砖垒就,带着宁静质朴的味儿,墙外,几株高大的梧桐枝叶全落,光秃秃的一片,就跟他的心情一样。 他就那样静静的立在了小楼边缘的一棵梧桐树下,静静的看着围墙之内泛出来的暖黄灯光。 他不能确定她现在等到她家教官没有,他只能在门外静静的等、静静的听。 他的听力很敏锐,就跟他现在的内心一样。 站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了动静。 他听见了,他听见她清甜的声音带着娇俏绵软的口气,在咿唔咿哩的跟她家教官说着院子里的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他听见她家教官清朗冷冽却异常温柔的声音,听见他跟她的欢声笑语、听见他对她的宠溺疼爱。 听见他说要亲手做他们的婚床,听见他的小师妹欢欣鼓舞的惊喜声。 听见他说要为她做一架木秋千,听见他们说说笑笑的期待着春天来临,他们要在花台亲手种下美丽的花朵。 墙内,柔情蜜意,明亮温暖,是一方悠然自在、田园牧歌的美好未来。 墙外,孤独寂寥,凄风冷雨,是一个没有未来、没有期待的落寞人生。 心,就跟这冬日寒夜一般,渐渐麻木、渐渐冰冻,他仿佛失去了知觉,就那样呆呆的站在那里,站在萧瑟的梧桐树下。 他想抬脚离开。 她很好,有人陪,不孤单、不寂寞,也不会害怕。 可是他立在那里,呆呆的,一动不动,仿佛冰雕。 不知道立了多久,突然,他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尖叫。 小师妹的尖叫。 他立刻捕捉到了。 那声气,带着痛楚、却也带着欢愉。 带着无法承受,却也带着心甘情愿。 那是……他和她…… 一种被撕裂的……叫声…… 他的眉头深深的拧了起来,插在兜里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 心,好痛,就像被揪在了一起,被拧成一团。 他弯下腰,捂着胸口,有什么在心里轰然崩塌。 他的心…… 他的心啊…… 他的心也在被撕裂,痛楚侵蚀到身体的每一处,钻入血肉、钻入骨髓,好痛啊…… 那痛,从骨子里蔓延出来,蔓延到灵魂尽头,成了滚烫的热泪,那是他心底的火在燃烧、是他情感炽热的岩浆在喷涌。 喷涌出来,遇上冷风、寒雪,交锋,冷却,在他周身幻化成漫天大雪,将他牢牢地包裹、就地掩埋。 蹲在树下,头埋在双臂间 死心了吧,还不死心么? 从来就没有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 这颗心,让它痛、让它撕裂、让它碎裂成细雪,飘落在泥地上,零落成泥碾作尘。 再也不要有念想。 再也不要有妄想。 她是你的小师妹,是你乐队的主唱。 只能是你的小师妹!只能是你的主唱! 不要再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