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仰仗天威,感念陛下仁德!” 真是不要脸,白铳翎不顾身边人阻拦, “魔修不知餍足,若得中南,必谋其他。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们难道真的不懂?如今说修生养息,是为我北陆,还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安乐?!” “有朝一日,北陆陷于水深火热,子孙后代问起来最早魔族进犯时,我辈在做什么?难道要答正在做缩头乌龟么?” “白将军年纪虽小,官威不小啊。老夫侍奉先皇百余年,都不敢料想有朝一日魔修敢犯我北陆,白将军比老夫还深谋远虑,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白铳翎!你莫要倚仗诛杀反贼有功,陛下宠信,便胡言乱语,混淆圣听!” “你们……” 白铳翎毕竟是武将,哪里说的过口舌粲莲花的言官。 激愤难抑却无可奈何。深深感到无力。 “白将军如此心急出征,莫不是也想学太祖麾下的平阳将军,封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武安侯来当?” 此言已是诛心了。只差直指白铳翎贪功图名,动了谋军权的心思。 毕竟皇宫露台下,皇上命他以烽火长枪诛反贼,这等圣恩足以让人心生嫉妒。 “哗啦!——” 刺耳的碎瓷声惊破争执,众人定睛去看,竟是御案前的雨过天晴茶盏。 殿上噤若寒蝉。 侍者上前,无声的收拾地上的碎瓷与茶水。 众人从狂热的气氛中清醒过来,忙不迭的跪倒在地,垂下头去。心底阵阵发寒。 原来陛下一直在听,冷眼看着他们争得面红耳赤,只等他们得意忘形。如今已将每个人的想法了若指掌。 他们开始后怕,是否有哪句言辞不当,会错了圣意,更惹圣上不喜。 “脸真大啊。” 帷幕后的帝王感叹道,语气听不出半分怒意。 问道阁里的呼吸都静下来。 陛下说谁脸大?是了,白铳翎想要军权,自然脸最大。 “有将平叛乱,无兵渡北海。是朕怕了魔道十二宫?还是我北陆只会内斗?朕要做了缩头乌龟,九泉之下,也没脸去见打江山的太祖陛下,去见守江山的父皇。” 他从帷幕后缓步而出,手里握着一柄长枪。有人从青砖的倒影上看见那枪,冷汗涔涔而下,心生绝望。 段崇轩再次感叹,“你们有脸去吗?你们脸真大啊。” 几乎死寂的沉默之后,出乎意料的,帝王没有责罚任何一人。 不禁又让人生出劫后余生的喜悦。 “传朕旨意,明日奉天台上点将,渡北海,诛魔修。” “皇上圣明——” 诸臣接连下拜叩首,像波澜起伏的潮水。 段崇轩手握烽火,从分开的海潮间走过,皇袍曳地。 他凭栏远望,风满袖袍,巨大的青翼鸾破风而至。 ******* 破晓时分,日月交替。 殷璧越被洛明川揽着肩,无声无息的落在东陆一座临海边城。 这里他不是第一次来。从前进城被人看见,还引得杀机四起,街上行人闻风而逃。剑圣入剑冢后,他孤身一人杀出荒原,颇有凶名。后来以讹传讹,都知道有个白发冷眸的年轻人,使的是正道剑法,凶残狠厉。 殷璧越取出两件黑色斗篷,将新的递给洛明川,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