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绿色茂盛的草坪与蓝天。 人民医院神经外科主任医师林远昌,是他了。 我的梳妆台上瓶瓶罐罐都落了一层灰。我把它们一一擦干净,然后坐下画了精致的妆,穿了无袖连衣裙,蹬上高跟踝靴。 我呼了口气,走出门,先把粉红蓬蓬纱裙纱裙送去干洗店,然后打车直奔人民医院。 问了前台护士站,得知今天没有林医生值班,转身刚想找办法拿到他的家庭住址,大厅里却有人朗声叫道:“护士站那个穿灰色连衣裙的姑娘,你等一下!” 我左右看看,左边是扒在护士台跟护士吵闹收费问题的阿姨,她穿着紫色大花的褂子和绿色长裤;右边是举着吊瓶神色怏怏,正在询问厕所方向的老大爷。 于是我回头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平头医生快步走过来,他伸出手,笑容温和:“在这里遇到了,我是赵源。” 哦,他是那天在宴会上的平头中年男子,他说过自己也是外科医生。 我也伸出手,与他一握:“你好啊,我叫乐意。” 医院房顶是透明的玻璃,阳光灿烂的投射在白色的墙壁地板上,行走匆匆的白衣医生护士身上,反射出更亮眼的光线。 暴露在阳光下,人们才得以伸手一握,相互介绍自己的名字。 他示意我一起往医院门口人少处走去。 赵源说:“你看,你这不是出来了么?你跟老大的关系应该处理好了吧。” 我不知怎样回答他。我问:“你最近,还去过魇足之夜烧烤店么?” “当然去了啊,我昨天还去了一趟呢。”赵源压低声音,眨眨眼睛说,“拿了一小罐血,接下来一周喝,怎么了?” 我没想到魇足之夜还开着,我以为男人自首后,这些都会停掉关掉呢。而且看来,他也并不知道男人自首这件事情。 我摇摇头:“哦,没什么,你认识林远昌医生么?也是人民医院,神经外科的。他今天没值班,我想知道他住哪里。” 同样都是餍客,又是同事,我以为他一定知道的,可没成想,赵源却挠挠头:“没听说过啊。” 见我表情诧异神色不好,赵源又说:“你找他,有事儿?我可以帮你问问。” 我说:“有很重要的事儿,关系到你们“老大”,你帮我查一查吧。” 赵源让我在大厅坐会儿,他坐电梯不知去哪里查了。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他才回来,手里拿了一张纸:“喏,他的家庭住址,我从档案室抄录下来的。” 他抖一抖那张纸:“没想到他住的离我还很近。真是奇怪,他明明已经在这工作十来年了,我却只是有一点眼熟,从来没跟他有过接触,他也没参加过同事的聚会。而且他的档案里留的电话还是值班室的座机,连个手机号也不留。不过他明天有值班,要不你明天来医院找他也行。” 我说:“谢谢你啊赵医生。我不想等明天了,我现在去这个地址找一找他。” “嗯那好。你开车了么?也该下班了,我回家顺路,要不我捎你一程吧。”赵医生把那张住址递给我,“我总觉得这个林医生有点奇怪。” 是奇怪。 不过我没什么可怕的,我只想把事情快点搞清楚。 从医院一溜开到林医生住址单元门口,也不过半个小时。 我说:“谢谢你,我上去找他。” 赵源熄了火,跟我一起下车:“我等会儿你吧,我家就隔壁小区,回去也快。我总觉得这个林医生不大对劲,有什么事儿你可以招呼我。” 我再次谢过他,就往单元门走去。单元门坏了,并不需要密码,我直接坐上了电梯。 这栋楼不旧却也不新。这个城市旧一些的老楼都是没有电梯的,而电梯和楼道墙壁都被时间抹上了斑驳旧迹。 顶楼,1704,我站在门口。只敲了一下,门就被打开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