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主人真实的面貌一般。 他必是如明月极光一般夺目的存在,不管身处何地,他都难掩自己那自内而外的光芒。 哪怕他的内在有可能并不像他显现出来的模样一般赏心悦目。 “对了!你们皆都是客栈的伙计,我也不会厚此薄彼。既然大家都在这里,那我正好可以问问。”静默许久之后,主人突然又笑着道,“胡嵇败在黑三郎手下另当别论,不知青衣是不是愿意归黑三郎所有?” 胡思乱想中的青衣闻言略有些无措。她不知道这个主人到底是何种性情,也不知道他所想要听得到底是怎样的回答,单看胡嵇瞬间僵直的脊背,便叫她无比踌躇起来。 “我——”她犹豫数息,最后还是决定顺应本心,“我选黑三郎——” “她自然是愿意!”原本默然不语的黑三郎也跟着重声道,“除了我,她的心里绝不会再有其他人。” 他激动起来手劲便有些重了,青衣只觉自己的手被捏的有些生疼,但除了细微的蹙眉以外,她并不曾表现出其他不适来。 谁知主人却是眼尖,一瞧见青衣隐忍不适,他竟亲自下榻走过去了。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惊慌,胡嵇更是直接站起来制止道:“主人你的脚——” “我的脚已经好了。”主人背着手漫步道,“这个身子虽然有些羸弱,但五感和手脚俱全,倒也好使。”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黑三郎跟前。 黑三郎面无表情的将青衣挡在身后,只是他忘了自己如今只是少年郎的模样,终究是不够遮挡的。 而暴露出半张面容的青衣更是紧张到无以复加。饶是她努力压低了脑袋,但温玉的身影依然明晃晃的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内。 只需要稍微抬头,她便可瞧清对方的全貌,但她不敢。 他自带的微光或许能让温玉的面容更为出彩,但他的眼睛却会令她再度失控。 主人见青衣一味低眉顺眼的垂头不语,便笑着对青衣道:“说起来,你还是这个肉身的胞妹呢!怎的你现在都不抬头看你阿兄一眼呢?你阿兄生的甚是儒雅俊秀,连我都十分倾慕。” 说着他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并露出些许赞赏的神色。 黑三郎戒备的杵在青衣身前,待瞧见主人摸完自己的脸后又要伸手去摸青衣,他便咬牙低吼道:“不许碰她!她是我的!” 他一怒,房间里顿时便窜出了无数明火。 热烈的火焰顺着房梁和床幔飞快蔓延开来,悬在房梁下的所有花灯都噗噗作响的烧了起来,一时间所有人都被围困在熊熊烈火之内。 饶是见多了大场面的青衣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一旦有了危机的紧迫感,沉寂在她体内的季厘国血脉便忍不住骚动起来。尽管她自觉还能忍受和压制,但那隐藏在暗处的囚妖索却还是自发自动的从她脚边飞窜了出来。 黑三郎连忙旋身将青衣抱在怀里,并凑近她的耳朵小声道:“别怕,我们一会儿就走。” 青衣轻哼一声,那些囚妖索这才凭空消失了。 与此同时,趴在青衣怀里的浴火似有所觉的动了动,若非青衣及时伸手压紧了衣领,并隔着衣料极尽抚慰地拍了拍他,只怕他就要好奇的爬出来了。 双子书童和东桥慌忙抢救收集已久的药材和得用之物,而方舟迅速抖开件红艳如火的斗篷,并用它将温玉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火鼠皮毛织就的斗篷不惧火,一旦披上了它,便可保温玉无恙。 鸠占鹊巢的主人偏头看方舟,待到方舟似有所觉的抬头之时,他眉眼一动,竟露出个与温玉如出一辙的微笑来。 方舟不为所动的回以严肃的表情。对他来说,他需要保护的,就只有温玉的一具肉身而已。不管这器皿中盛了何种东西,他眼里心里,也只珍视这个容器。 因为他需要这个容器去容纳另一个孤魂。 眼明心亮的主人觉出方舟的冷漠,便毫不犹豫的挪开了视线。 “你同我想的模样不太一样。”主人凝视着黑三郎的眼睛若有所思道,“据说当初你自荐要做三途川客栈的伙计时,看起来不过是略厉害些的大妖怪而已。转眼你就脱胎换骨的变成了三途之主。一直以来,我还道三途之地的主人是我,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三途之主的名号,你要便直接拿去,我绝无任何意见。”黑三郎冷声道,“至于其他的,你休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