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洗漱妥当,夏若雪喝了一杯浓茶,眼眸盯着房门口的方向沉思,已经过去约莫有半个多时辰了,春情那个小蹄子竟然还没回来,莫非,真像她想的那样子? 春情说自己被侵犯,纵然如此,那人也绝对不会找地方吊死。高门大户的丫鬟,没有几个是清白身子,说白了就是府上爷们亵玩的对象,等到了年纪,或是抬了姨娘小妾,或是给一副嫁妆打发出去,她们根本不会过分重视贞操。 难道说是逃了?夏若雪内心烦乱,目前她需要一个心腹之人为她遮掩,而春情目睹了她当时的惨状,夏若雪是想回到京都,在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春情。 房内的油灯发出昏黄的光,夏若雪孤单的影子被映照在雪白的墙壁上,平添了悲凉之感。她站起身用铁丝挑亮了灯芯,再次沉默坐下,脑子转得飞快,若是春情真的跑了,她必须在事态未严重之前采取措施,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她将成为永平侯府的一颗废棋,为了府上未嫁女的名声,就算娘亲再疼爱她,也顶不住压力。 一想自己未来所有的美好都即将毁在今夜,夏若雪的眼睛里几乎滴出血来,她用力握拳,指甲陷入到肉里也没有察觉,半晌后,她做了最后的决定。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夏若雪强忍着腿间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扶着门到楼下宫里嬷嬷的房间,找到永平侯府的婆子,夏若雪脸上带着眼泪,看着越发楚楚可怜,“嬷嬷,我刚从床上摔下来,发现我的丫鬟不见了!” “岂有此理,春情那个小蹄子是怎么照顾小姐的!” 永平侯府上的婆子又惊又怒,太后宫里的嬷嬷得罪不起,可她们也不能忘记自己是永平侯府的人,在出门之前,永平侯夫人大吕氏一直嘱咐二人要照顾好自家小姐,不然府上的规矩可不是吃素的! “小姐,看您行动困难,是否伤到了腿?” 两个婆子围着夏若雪团团转,夏若雪镇定了下,心里恼恨太后宫里的嬷嬷,老不死的!她来找自家的下人,这嬷嬷板着脸,一句话没说,也不晓得婆子是谁的!而且,若不是这老不死的拿乔,家里的两个婆子都是伺候她的,今夜之事绝对可以避免。 “无碍,只是突然扭了一下罢了。” 夏若雪观察了内室,无比奢华,上面的摆设都是后来添置的,不过是住了几天而已,一个奴才,竟然比她堂堂永平侯府的千金有排场,她记住了,有账不怕算,只要能回到京都…… 见到自家小姐受伤,春情不知所踪,两个婆子冒了冷汗,不再管太后派来的嬷嬷,二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夏若雪回房。好在春情走之前,房间内全部收拾干净,被褥换新,窗户大开,又点了好闻的熏香。 “小姐,这房内的摆设怎么都没了?” 一个婆子大惊失色,想到什么,她跌跌撞撞地跑到楼下马车处,片刻后喘着粗气,带着哭音道,“小姐,不好了!咱们马车上的贵重物品都没了,而且,而且……” 马车的车厢有一把大锁,又在客栈后面的车马房停着,不是自己人根本上不去马车,就是两个婆子也没有车门的钥匙,刚才婆子到下面一看,车门敞开,里面值钱的物事不翼而飞。 三更半夜,无法报案,夏若雪冷静地点点头,刚才她的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春情果然是怕承担后果,溜了。目前湖州城紧闭城门,只要在城内,她就不信找不到此人!等找到这个贱丫鬟,直接几刀捅死了事。这一夜,对于夏若雪来说过得如此漫长,她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亮。早上两个婆子过来伺候,看到她眼里细密如蜘蛛网般的红血丝,唬了一跳,连忙安慰,“小姐,您放心,那个贱婢绝对跑不了!” “就是就是,您可千万不要因为那个小蹄子气坏了身体。” 两个婆子手忙脚乱的打水伺候夏若雪洗漱,比以前更加殷勤,心里骂春情大胆包天,卖身契在自家小姐手中,竟然有胆子逃跑,真真是鬼迷了心窍。 这个时代,对逃奴的处罚分外严厉,不论男女,都将被发配到西北盐场,那里比地狱还地狱,每天从早到晚的干活儿,还要忍受无止境的打骂,比死还难受。 “去衙门报案,就说那个丫鬟偷走了太后娘娘送给本小姐的首饰,并且携带大量金银逃脱,要求湖州知府全城搜捕。”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