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彼此作证,说是在第二进的院子领月银,管家说银子已经发给绿柳。 鲍知府看账册后,上面是空白的,但是他看到以往的记录。 胡家的丫鬟们不识字,发月钱得按手印,鲍知府偷了账册,或者说光明正大地打劫走几本。 胡百灵胸前匕首的手柄位置,有一个模糊的指纹,鲍知县根据对比,最像的是春红和绿柳。 指纹的大小和手指头大小有关,府上的丫鬟中,只有春红绿柳的身形最像,春红的供词可信,鲍知府重点观察绿柳。 在绿柳偷看管家之时,他基本确认凶手。 “您……” 管家很是烦躁地抓抓头,堂堂知县,竟然干出偷账本的事儿来,让他十分无语。 现场只残留一把凶器,另一把被人埋在院子中,也被挖出来。 两个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在物证面前也未抵赖,但是他们始终坚信一点,绝不后悔。 “本官拿着的账册,可不是一本。” 鲍知县摸了摸胡子,满面阴沉,小小的一个胡家,竟然和京都的官员有联系,每年送出价值几万两银子的珠宝首饰贿赂。 胡家的生意不是表面那么清白,鲍知县早想彻查,早前曾知府想和胡家做亲,鲍知县送上的折子都被扣押,不晓得这次能不能成功。 前两天朝中刚下批文,一县父母官也可直接上书皇上,鲍知县不想错过这等好机会,礼州那么多蛀虫和毒瘤,都要一一拔掉。 “大人,您能这么快破案,靠的是什么?” 师爷不是第一次帮忙记录整个过程,对鲍知县佩服得五体投地,再难的案子,只要大人在现场走一圈,基本就能找到思路。 “靠什么?靠诈。” 如果非要给一个理由的话,靠蒙算不算? 二人耳语下面的众人没听到,不然一定会立刻吐血昏厥过去。 案情明朗,接下来就到了量刑的时候。 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大越律法对于杀人的概念有些模糊,也没有主从犯的界定。 比如,从犯直接杀人,主犯指使,有可能主犯的罪责会轻一些。 “大人,胡百灵该死啊,他们就是替天行道,灭了活该!” “是啊,大人,胡百灵身上也背负着人命,此等恶毒女子死不足惜!” 门外的百姓们第一次看到鲍大人审命案,突然对他扭转了态度,有些胆子大的便嚷开了。 莫颜摩挲着下巴,和百姓们一个心思,二人虽说杀害了胡百灵,但是胡百灵本身有重大过失,二人罪不至死。 “本官理解百姓们的心情,此案暂且停止,待本官上书刑部,说明原因,等候刑部各位大人定夺。” 在大越,遇见疑难杂案都要上交刑部,而律法也是由刑部众位大人修订,鲍知县始终抱着严谨的态度,并且尊重顺应民意。 “夫君,鲍知县不错,最适合到刑部任职。” 莫颜看中他,也不单纯是审案干脆利落,是他心里有一杆称,一个标杆,若是能参与大越律法的修订,对百姓们有很大益处。 律法太过陈旧,自打万俟家祖上传下来,就几乎没有什么大变动,就在几年前改动一次,禁止民间滥用私刑。 对于律法制度健全,远远不够,单一在界定杀人问题上,就需要设定很多条最为量刑的考量。 有些城池地处偏远,父母官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修改律法后,必须让衙门出一人定期学习,以免他们觉得自己坐上高位就高枕无忧了。 胡家的下人们耷拉着脑袋走出,他们被其中的内幕震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百姓们站在原地,久久不愿意离开,他们还在回味刚才的审案过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