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叮——” 电梯打开的这一刻,一个壮实的蓝衣外卖小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林久光愣了下。 “快点帮我拿东西,”江绝左右看了眼确认安全,才把闷热的头盔扯开:“赶紧的。” loris连忙过来帮忙拎货,三人花了二十分钟把厨房从冰箱到储藏柜全部塞满,连客厅的茶几上也摆了一摞的巧克力和小饼干。 江绝本来穿的是高定礼服去参加金梧桐奖典礼的,这时候衣服都已经汗湿了,只瘫在沙发上连坐姿都缓不过来。 送外卖这个活儿……压根不是人干的。 林久光一脸狗腿的给他倒了杯热茶,把扔在一边的西装外套挂在了衣服架上,略有些不安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江哥,你这个时候过来,是不是不太好啊。” 江绝喘了口气,缓缓地坐了起来。 他伸开怀抱,扬起眉毛道:“来抱一下。” “不用,”林久光试图拒绝:“我真没事。” 江绝也没有多说,直接凑过去抱紧了他,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我知道你在强撑着。 我们都很不容易。 林久光扭了一下,就还是很没出息的在江绝怀里呜呜呜哭了出来,眼泪鼻涕全都糊了上去。 loris刚收拾完杂物间的东西,转眼看见他家宝贝儿又哭了,略有些头疼地看了眼江绝:“你慢慢哄,我去跟他家人打个电话。” “嗯,没事。”江绝摸了摸毛绒绒的脑袋:“他哭会儿就又有精神闹腾了。” “我没有!”林久光把脑袋闷在他怀里,呜呜呜抗议:“我从来不闹腾!” 戚麟要是这会儿在旁边,怕是会戳他脑阔。 江绝等他哭完了,才伸手给他递纸巾,再试图擦一下乱糟糟的西装前襟,但是擦了几下还是放弃了。 “你看啊。”林久光眼眶都是红的,眼睛还带着笑。 整个客厅、书房、卧室,所有的窗帘全部都拉得死死的,几乎想要用钉子钉起来。 屋子里只开了几盏落地灯,明明窗外月色很好,却一点也都不能透进来。 “你说,我明明都被强迫出柜了,怎么好像还住在柜子里?” 这件事,其实一开始是有解救机会的。 狗仔们隔着几十米拍到了他们相处的照片,当天就打了个电话过来。 开口就要了五千万,一分钱都不能少。 五千万,要他辛苦拍好多年的戏,要他父母存了多少的积蓄,都不一定能凑够。 没有红的时候,拍电视剧的片酬能有小几百万都是很高的待遇了,根本不存在说拿就拿出来的道理。 对方当时威胁的是—— “整个行业内,敢跟我们硬碰硬的根本没有几个!你小心翻了这一次,以后就永远都红不了!” “然后你喷了回去?”江绝头疼地揉了揉眉头。 “嗯。”林久光抱着自己,坐在旁边闷闷地点了点头。 他再开口的时候,嗓子都有些哑。 “明明被侵犯的是我,现在我却成了罪人。” 他亲眼看着网络上无数的人,狂欢一般的晒着偷拍,晒着他的个人隐私,讨论着他被爆出来的聊天记录,如同执法者般咬牙切齿的想要毁掉他。 loris给他倒了一杯热可可,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 “如果不想演了,我们可以去英国。” 你可以去表演话剧,去读大学,我会一直陪着你。 江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心里却有些羡慕他。 他做不出这样的选择来。如果真的被勒索的是自己,如果没有父母的庇护,他大概还是会直接掏钱,以息事宁人。 “退一万步讲,”林久光捂着小瓷杯道:“就算我是艳照爆出来了,我就是淫乱不堪,我就该被否定一切的存在吗?” 他扬起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我的身体也好,我的私生活也好,这一切都是我的个人隐私,他们侵犯了权利和自由,然后再一起谴责我道德败坏。” 林久光甚至气的笑起来,摇着头似乎想否认什么。 丧失粉丝,丧失人气,这些他都认。 未来可能会混的很艰难,连片酬都不一定再有,他也认。 可那些罪,他一条都不接受。 江绝看了眼吃夜宵的时间还早,从旁边掏出一本书出来。 这本书显然有些陈旧,连封皮都有些斑驳。 “这是戚麟之前送给我的,现在我把它转赠给你。”江绝把那本书递到他的手中,声音清冷又平和:“值得高兴的是,你现在没有因那些人的言论而迷失。” 他递给他的,是一本古斯塔夫·勒庞的《乌合之众》。 这本书陪伴了戚麟四年,陪伴了他一年,如今给交到林久光的手中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