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开心,那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开心需要代价来交换,千金难买你愿意。”江连雪忽又嘻嘻笑了起来,“哎呀呀,不愧是我生的,都是情种呢。” 她叠着的腿又放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拨了拨微卷的头发,风情就这么勾了出来。 温以宁忽然说:“妈,对不起。” 江连雪背影一顿,侧过头,说:“我的确担得起这声对不起,我这一辈子,就活一张脸,但今天被人把脸撕的干干净净,还扔在地上用脚踩。”她声音微颤,白天那一幕幕也是她痛苦的根源。 “但我不需要你这声道歉,我白天忍着不发飚,就因为你是我女儿,我可以不要脸面,但我不能让别人戳你的脊梁。以安没了,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客厅的顶灯炽热雪亮,从上至下的罩着江连雪。这个四十多岁,命途多舛的女人,命运待她有失公允,却也让她一身傲骨重塑金身。 温以宁坐在沙发上,垂着头,双手掩住了眼睛。 过了没多久,江连雪又从卧室走了出来,伸过手,手机捏在掌心,平静道:“他的电话打到我这里了。” 温以宁的手机在高铁站就没电关了机,回来后忘了这茬,搁在包里也没有充电。唐其琛十多个电话打不通,便打给了江连雪。他在电话里对江连雪致歉,那种心酸与无力从语气里便能听出是真心实意。江连雪嬉皮笑脸,大度着没当回事,“没关系的,不提不提了啊,下回吃饭呐,你就上我们家来吧,吃的没那么贵,但一定让你吃饱。” 唐其琛说他就在h市。 他在她们家楼下。 温以宁接到电话后,披着外套坐电梯下楼,走在楼道口,就看见唐其琛形单影只的站在路灯下。深秋风寒,连西天的月亮都盛满了冷情,细如镰刀的挂在夜空。路灯的灯泡处,偶有飞蛾扑腾。 这么冷的天,唐其琛就穿了一件单薄的打底衫。黑色的那件,白色外套都不见了。 两人隔着楼梯口,就这么望着。 人在眼前,目光却遥远。 唐其琛手里还夹着抽了一半的烟,烟头星火点点,烟雾缕缕都被冻住一样,像是倒叙的镜头,竟恍然之间有了深冬的萧条之感。 温以宁心里一下子刺痛了,唐其琛这么多年都不曾抽过烟,现在却破了戒。 唐其琛把烟就放在指间碾熄,丝毫感觉不到灼痛。 温以宁眼睛微发酸,走向他,“怎么没有穿外套?” 唐其琛说:“走的太急,落下了。” 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秋风在中间穿堂而过。 唐其琛沉声打破僵局,说:“刚刚跟你母亲打电话,她让我下次来家里吃饭。” 温以宁抬起头,目光落向他。 这一停顿,再开口时,他声音都有些哑:“以宁,还有下次吗?” 温以宁鼻尖一酸,串联了眼底的暗涌,瞬间分崩离析,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泪来。唐其琛心疼得不行,把人搂进了怀里。 骤然合体的温度稍稍抬高,劈开了寒风。唐其琛心里空虚踩不着底,他下意识的把她抱的更紧。 他不敢松手。 他怕生命之中好不容易捎来的春风,到此止歇,有去无回。 直到下一秒,温以宁的手轻轻的、主动的环上了他的腰,唐其琛冷汗湿透后背,一颗心重重砸地,虽疼。他阖上眼睛。 但好歹是踏实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