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礼打完电话走进病房,见人醒来,肩上的重担瞬间松了大半。后来医生护士给他做检查,量体温,再根据情况调整用药。唐其琛腹上的刀口是横切,很细的一道,掩在他微凸的腹肌肌理里,缝合术漂亮,痊愈后应该不碍美观。走前,护士给他换了一次药,术后二十四小时,能吃点流食了。 柯礼给唐宅报了平安,时间太晚,家里人白天再过来探望。 凌晨一点的时候,唐其琛又发了一次烧,三十九度多,术后的正常反应。但温以宁还是守了他一夜,天亮了,退了烧,她才趴在床边打了个盹。唐其琛元气没恢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挣扎着用没打针的那只手,扯了自己身上的被子一角,轻轻盖在了温以宁的身上。 牵一发动全身,就这一个动作让他刀口跟裂开似的,疼得他冷汗直冒。 早上七点多,景安阳就带着周姨过来。她推开病房门,就看见了这一幕。 周姨跟在后头,心酸的直擦眼泪。 温以宁几乎一瞬就醒了,她黑眼圈又深了,一脸疲惫担忧。看到唐其琛忍痛的样子,下意识的起身要去叫医生。结果一转身,就与景安阳撞了个正着。 两人都有不自在的尴尬。 景安阳默了片刻,说:“衣服脏了,去换一身。” 她来时,除了给儿子弄了营养的吃食,还多带了一个纸袋,里面是件崭新的羽绒服。温以宁顺应地走过来,她脚腕没好,一瘸一拐的,低声道了谢。 景安阳在病房没有留太久,他与唐其琛的母子关系仍在一个临界点上,彼此都有介怀的情绪。 整个上午,唐家的几个至亲陆陆续续过来了一趟,唐其琛精神好了很多,除了脸色依旧苍白。到了中午,温以宁给他喂粥,一口一口的极尽耐心。瓷勺压着软糯的米粒,青菜丝儿撒了一点点,唐其琛还不能坐起,只头部稍微垫高了一点。 几口之后,他忽然出声:“念儿,你手抖什么?” 温以宁故作镇定,“没抖啊。” 唐其琛问:“是怕下午的病理结果?怕我得癌症?” 温以宁手腕一颤,粥都快洒出来了。她低着头,倔强地说:“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养你。” 唐其琛一颗心像浸泡在蜜糖罐子里,就这么笑了起来。 久违的笑脸终于在这张俊俏的脸上重现,温以宁看得眼眶都红了。 三点不到,齐教授亲自过来了病房,告诉他,结果良好,没有发现癌细胞。但也警示他,这次手术以后,以后烟酒是万万沾不得了。齐教授还给他检查了刀口的愈合情况,并看了同时出来的几个化验报告。 万幸,有惊无险。 齐教授走后,温以宁差点虚脱,唐其琛笑容淡淡,望着她,不怎么正经的问了句:“还记得中午说过的话吗?” 温以宁左顾言它,“我再去给你量一次体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