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我也顾不上淋透了的全身,专心致志地一下一下地按压。进行了十几分钟后,邓宗长出了一口气,恢复了正常的呼吸心跳。 我累得瘫软到一旁,说:“好了,没白来,没白来。” 此时林涛也才回过神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餐巾纸,伸手就给满身泥污的陈诗羽去擦。 陈诗羽一把挡开林涛,笑着说:“你这么点纸怎么擦?收队吧!我要回去洗澡!” “你真厉害!你怎么想得到这么去救他的?你这等于又救了一条人命啊。”林涛仰慕地对陈诗羽说。 陈诗羽哈哈一笑,说:“我当时正好在断崖北边,看到了其实下面并不是悬崖。而且,我记得秦科长和我们说过,雷击未必会死人。遭雷击之后,只有四成的人会死亡。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跳下去试一试。” “给你点赞。”大宝看着邓宗被特警抬下山崖,往山下走去,对陈诗羽竖了竖大拇指说,“在雷击后,不少人会心跳骤停,如果几分钟之内不进行cpr,一样会死。” “算他命大吧,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陈诗羽转过头,丢下一句话,从绳梯上下去。 “我们不能走。”我对大宝和林涛说,“我们要等特警找到古灵的尸体后,进行现场勘查。” “至少也得回去换身衣服吧?”林涛掀了掀全湿透的衣服说。 “没时间了,武警和特警们已经开始在山脚下寻找了。”我说,“这不是什么难事,估计很快就可以找到。” 果真,在我们回到韩亮的勘查车边的时候,对讲机里赵局长就指示市局技术民警向某一个特定地点移动。因为古灵的尸体,在她跳崖点下方找到了。 此时雨已经停了。我们拎着勘查箱,忍受着全身衣服紧贴在皮肤上的难受,走到了发现古灵尸体的现场旁边。 小路的下方有个斜坡,斜坡的下方才是尸体。我们必须要重新穿戴上安全绳,才能下到坡底。 在穿戴安全绳的时候,一名武警的少尉军官看着我就笑。我很是纳闷,问他为什么笑。他问我还记不记得曾经有过一个案子,我也是穿戴着安全绳下到了坡底,结果工作完成后,三个人都拉不上来我。所以他建议,我就不用下去了。 体重又被嘲笑,我很是郁闷。但我还是坚持穿戴上了安全绳下到了坡底。 现场惨不忍睹。 在我们的脑海中,古灵的面孔很是清秀。虽然说不上国色天香,但至少也有闭月羞花的容貌。可是眼前,面孔已经不复存在。 我抬头看了看上方的断崖,至少有一百米高。而且,古灵着地的时候,是头部先着地,且撞在了一大块岩石之上。可想而知,现场该有多么的血腥。 我们几乎看不清古灵头部的形状了,只有根据那披肩的长发,判断出她的头颅原来的位置。颅脑已经完全崩裂,在大岩石之上,脑浆和血液呈放射状、扇形喷溅出去。虽然是头部先着地,她的躯干和四肢还是有多发性骨折,右侧上臂和双侧大腿都形成了假关节。 与其说是一具尸体,不如说是一摊肉泥。 虽然这样的尸体接触上去的感觉非常瘆人,但我还是戴上了手套,仔细检查古灵的每个口袋。 也是幸亏检查了口袋,我在她的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了一个u盘。 “这样的情况,尸体怕是不好运走了。”我说,“都成泥了。不如在这里就地掩埋吧。” 其实山区、风景区的警察会做一件事情,就是到山崖下去检验坠崖的尸体,如果排除他杀,就会把尸体在山里就地掩埋。 一来,山区里想从山崖下运走一具高坠的尸体是非常困难的;二来,既然坠崖者选择了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那么警察也会成全他,让他长眠于此。 “那这个u盘呢?”林涛指了指我手里的u盘问。 “拍照固定取证。”我说,“回去专案组,看看古灵想留下些什么。” “估计拉你回去,又是一件费劲的事情了。”大宝指了指我腰间的安全绳。 4. “警察兄弟们,你们辛苦了。” 这是一个让人惊愕的开场白。 我们在古灵身上获取的u盘里,只有一个视频文件。我们围坐在会议桌旁,认真地观看着专案组大屏幕上播放的视频。 这是古灵的一个自拍。视频的开头,古灵调整好摄像头之后,就开始了叙述。在我看来,这与其说是她的心路历程,不如说是一封总结人生的遗书。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