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九宁总觉得,既八娘活着,无论如何也该要联络自己,俩厢一起逃出生天才好。 可是瞧这刺史夫人的样子,却显然没有那个意思似的。 俩俩坐了半日的功夫,吃了顿闲茶,聊了会子,罗九宁也就该走了。 不过,就在临出门时,徐氏捧过来一只金嵌蓝宝石的葫芦式盒来,笑道:“娘娘屈尊前来,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娘娘,这式盒里装着的,也不过些寻常干果儿,但也是我一番心意,王妃千万不要推辞才是。” 罗九宁笑着接了过来,揭开一看,果真是些干果。只是,刺史夫人握着式盒的手有些紧,仿佛欲给,又不愿意给似的。 罗九宁也不动声色,将式盒从她手中接了过来,淡淡说道:“怎会,夫人言重了。” 回程的马车上,杏雨见罗九宁将只式盒不停的揭开来再盖上,遂支过肘子来,格外好奇的问道:“娘娘,您是馋干果儿呀,还是不馋,若真的馋,就吃两枚呗。” 罗九宁一只手轻轻拨拉着干果,问道:“杏雨,你瞧这几样皆是甚东西?” 杏雨扫了一眼,道:“桃干儿,金麻枣,柿饼儿,再兼几只腌梅子,果真是极普通的东西呀?” 但在罗九宁看来,这些东西一点也不普通。 枣桃枣桃,加在一起就是早早逃离,而那柿饼虽不过最简单寻常不过的东西,可是,回府之后放在灯下,罗九宁仔仔细细的看,忽而就发现,柿饼皮子盖住的地方,用银针仔仔细细的刻着两行字,上面却是写着,十月十八,白马寺,晒经台。 这么说,果然陶八娘就在刺史府,只不过是给拘禁着,出不来罢了。 裴靖,应当也是为了找陶八娘而来,并非是为了她,但是他找不到,所以才会来找她的。 而裴嘉宪呢? 他肯定也想找到陶八娘,因为八娘的生死,关乎着皇帝于他的信任。 但八娘却是被烨王的人给养了起来,恰是裴嘉宪和太子两方争斗时,烨王给釜底抽薪了。 八娘之命,仿如蝼蚁,但她却成了三方角斗中的牺牲品,当然,如今也是最关键的证人。 于罗九宁来说,原本只需要带着壮壮走就可以的,如今还加了一件事情,就是她也得见到八娘,把八娘给救出来。 这局面,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呢。 恰她思索着,门外响起苏嬷嬷的声音来:“郑姨娘,你不在自个儿院子里好好儿的呆着,来此作甚?” 郑姝怀里抱着只小哈巴狗儿,柔声道:“嬷嬷,咱们也是作妾侍的,按例早晚都该要来给娘娘请个安的,王氏晨昏都在定省的,我缘何就不能来了呢?” 罗九宁一口咬了那只柿饼上的字儿,笑道:“郑姨娘快进来。” 转身进得屋来,郑姝径自抱着一只狗,就准备要进罗九宁的寝室。 苏秀却说话了:“姨娘,咱们屋子里有孩子呢,您这狗抱进去,怕是不好吧。” 郑姝旋即将狗放了:“我这狗呀,比人会听话的,而且,孩子天□□狗,咱们小公子肯定喜欢我这狗儿的。” 苏秀才不管这个,冷冷扫了一眼她那通体雪白的小哈叭狗儿,道:“放下狗,要进你自己进去。” 郑姝也是无奈,只得将只狗放到了外头,独自一人进了寝室。 见罗九宁正在灯下吃柿饼,她笑着先给了个万福,才道:“娘娘这只式盒倒是很好看,前些日子进来请安时,倒不曾见过?” 罗九宁道:“一直在后头放着,不曾拿出来过罢了。”说着,她却是轻轻儿的,就盖上了式盒的盖子。 郑姝也不过轻轻扫了一眼,却是转到床边,看着正无聊的在床上瞪着腿儿玩的小壮壮儿,忽而就摇着小家伙的腿儿说:“娘娘有没有觉得这孩子,生的倒是跟咱们太孙殿下小时候有点儿相像?” 罗九宁勾了勾唇,在灯下莞尔:“他分明生的像王爷,眉毛像,眼睛像,鼻子更像,那有一分一毫生的像别人的?” “那就是妾身看错了。就好比,去年端午节那一回,妾身分明瞧见太孙曾拉着一个女子的手说,你等着,我要不能正大光明的娶你,我就是条小狗。可后来,妾身和佟幼若一起取笑着问他,他却矢口否认,说没那回事。” 言罢,她笑吟吟的转过身来看着罗九宁。 佟幼若,是罗九宁到长安之后待她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