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去。 罗九宁眼看柿子在眼前,拿袍袖一兜,柿子已然落到了她怀中。 “孤十五岁那年,偷到两匹马,跟裴靖两个从原上策驰而下,因为听说曲江池畔有场夜蹴,马是全部从西域贡来的好马,而夜蹴的球手,也是从西域而来的栗特女子。 那些栗特女子不比汉家姑娘们保守,而且身姿健硕,力量蛮大,击起马球来力量十足,男儿本好武,我带着裴靖,于是就想去见识个新鲜。” 裴嘉宪说着,捡过柿子来,掏出绢帕来擦了擦,问罗九宁:“吃是不吃?” 柿子在树上的时候,虽说颜色鲜艳好看,但是真要吃,那是要摘下来再放上许久的。 罗九宁咬了一口,又硬又涩,连忙一口吐了,却是欠腰,又将那半枚果儿放到了树枝上。 “扔了即可,为何非得要放到树枝上去?”裴嘉宪问道。 罗九宁小心翼翼的将果子摆好了,道:“我不吃,但总有些麻雀松鼠要饿肚子,留着给他们吃,岂不更好?” 裴嘉宪赞道:“好想法。” 俩人继续往前走着,秋风席凉,于这茂密的果林间穿梭,此时处处皆是一片炊烟之声。 策马走完了这片果林子,便是曲池,遥遥在望。 而今天,恰又逢重阳,事实上皇上腿疾才好的皇帝,耐不住寂寞,又在此举行击鞠,而击鞠的,自然是新从西域贡过来的美人们。 皇帝天生善武,也喜欢看女子们于马上,飞驰着来一场击鞠比赛,有时候他高兴了,甚至会亲自上场,与那些蛮族女子们来上一场。 完事之后,还要那些蛮族女子们陪着自己游苑赏林,再吃上一顿美酒。 而这种游乐,皇帝一般来说,都只会带着一群曾经与自己沙场征战过的老臣与将士们,便诸位皇子,也无份参于的。 倒不是说蛮女们击鞠有多好看,也不是说当夜曲池畔有酒池肉林,鲜肴美酒,就非得去尝上一口。皇子们于这种东西见得多了,并不好奇,唯独好奇的,是皇帝拒不肯叫儿孙们参于时,他自己在作什么。 眼看已经到了曲池畔,宫墙高高,护卫森严,整个曲池苑,今夜戒备森严,守卫重重,而且,全是皇帝的亲兵侍卫们。 老马于途,裴嘉宪忽而吁的一声,自己的马停了,罗九宁所骑的这老马蹄了几下蹄子,也就同时停了下来。 提着马鞭,指着夜幕下已是一片灯火,隐于秋暮朦胧之中的曲池苑,裴嘉宪策马与罗九宁并了肩,却是问道:“阿宁,当夜我和靖儿两个非但窜进苑子里,亲自看了一回皇上的蛮女击鞠,而且,是夜还窜进十二位蛮女的寝室之中,着实大开了一回眼。不过,你猜我们是怎么进去的?” 罗九宁望着暮色中高耸入云的楼阁,摇头,抿唇:“不知道。” “徜若是你了,如此戒备森严,带着个八岁的孩子,你会怎么溜进这座守卫森严的曲池苑?”裴嘉宪再问。 罗九宁侧首想了想,依旧摇头:“我想不到,委实想不到。” 裴嘉宪提起马鞭来,带着罗九宁于那曲池苑外绕了一大圈儿,行至东南角时,说道:“当时,靖儿一再的求着,说四叔,既来都来了,我每日过的那般辛苦,我求你了,就带我进去好好乐一番吧……” 说到这里时,裴嘉宪顿了顿。 为少年的自己,和当时才不过八岁的,还是个孩子的裴靖,背影青青,仿佛就在眼前。 从偷马,再到下原,再到曲池苑,其实都是裴靖的鬼主义。他虽比裴嘉宪小着七八岁,但是打小儿鬼主义就多,而且也是整个南宫之中,唯一愿意与裴嘉宪亲近的人。 他策着匹马,于曲池苑外奔腾着马蹄,忽而就对裴靖说:“瞧见了否,东南角的守卫最为薄弱,你可知这是为何?” 小小的裴靖跃然于匹老马上,一脸好奇的望着他。 裴嘉宪说:“因为那些栗特女子们所居的寝楼,就在这一处,而皇上自己,则居于东南侧,对于这些胡婢,皇上不过当作宠物来玩,不会多派兵力驻扎,而东南角的守卫,势必要紧得多。” 裴靖立刻就竖起大拇指来:“人人都说四叔傻,我瞧四叔一点也不傻。” 裴嘉宪当时抚了把裴靖的小脑瓜子,淡淡道:“四叔若不傻,活不到今日。” 不比贤王和烨王都有得力的母族支撑,老五是个傻子,裴嘉宪相貌俊朗,徜若再聪明点,加上丽妃那个脑子里生满了筛子的亲娘,从小到大,怎么死的都不知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