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脸色铁青,顿时便跪:“奴才们晓得该怎么作。” “老四,老四,你告诉我,我的琮儿呢?”才出了皇子殿,迎面便险些叫个妇人撞倒在地,劈天盖地的,又哭又嚎,仿如一群母鸡叽叽呱呱。 这一群,恰是陪着裴琮入宫的,烨王妃,并裴琮的奶娘,姑姑,和几个婢子们。 “不是说在他皇爷爷的宫里吗,不是说七八个大太监盯着的嘛,老四你告诉我,我的琮儿呢,我的琮儿他究竟去了何处?” 烨王妃统共生得二嫡子,老大因为不听话,又还胖,两夫妻早待他淡了心思了。 唯独裴琮,小小年纪又还聪慧,早在三年前,皇帝就赞他有大哥裴靖的聪颖,此时丢了,她如何能不着急。 “是不是你,老四,我只问是不是你干的?” “太监何在?”裴嘉宪吼道:“莫不都是死人,还不把烨王妃扶回北宫去,将她看好了,没孤的命令,谁都不准放她出来。” 他疾步进了东内,未见皇帝,于是连忙又赶到太极宫。 “两位皇子,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干这种事儿?”皇帝此时亦在震怒之中,正在殿中吼问。 见裴嘉宪进来,他指着两列身高体健,个个儿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大太监道:“这些皆是朕身侧向来伺候着,寸步不离的暗卫们。宫门朕也早命人关闭了,朕给你半个时辰,把俩孩子找出来。” 裴嘉宪得了令,一目巡过去,皇帝这些暗卫们俱皆纷纷跪倒在了地上。 “父皇也莫要太惊慌了,不过俩孩子而已,或者是趁着您午睡的时候,跑出去顽了也不定,这些暗卫们也不必动,孤自己一人去找既可。”裴嘉宪道。 自太极殿出来,正午的阳光正好,风吹着殿脊上的铃铛嗡嗡作着轻响,丹犀下面站满了惶惶不安的内侍们,个个儿皆是袖着手,仰望着汉白玉台阶上,一袭石青色的袍子,面容晦涩不清的肃王殿下。 要说这些内侍们,身生为人,谁不想活着,谁不想活的更好。 但是宫中但凡主子们出了点子事儿,要虚惊一场还好,要真的出了大事儿,最先遭殃的就是他们。 “殿下,要不要奴才此时就派人,咱们先往御花园找,再往各处枯井里头找?”柳航赶了出来,问道。 情势焦急,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极殿第一大的大太监,经历过不知多少事情,柳航此时也是急的嘴皮都在发颤了。 “勿急,再等等。”裴嘉宪道。 “壮壮,我的壮壮,你们让开,放本宫过去。”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尖叫,裴嘉宪面似镇定,心中却也一团乱麻,听见这声音,便知道只会搅和事儿的丽妃又来了。 皱了皱眉头,他疾步迈下了台阶,却是吩咐柳航:“想办法把丽妃也关起来,吵的孤心烦。” 柳航究竟不知道裴嘉宪卖的什么关子,见丽妃率着几个宫婢气势扬天的走了来,赶忙儿的,就去拦丽妃了。 出了太极殿之后,裴嘉宪便沿着太液池疾步,却是往西华宫的方向。 此时消息已然不胫而走,来路上哄哄嚷嚷,便连草从里,也满是各宫的小奴才并小宫婢们,拿棍子打着草丛,四处唤着小公子,小王子,各各儿的,全是在寻人。 就连久不露面的贤妃,安嫔,还有几位裴嘉宪叫不出封号来的嫔御,美人们,也是纷纷儿敞开了宫门,命宫婢内侍们四处的找着孩子。 毕竟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而孩子是最容易给弄没的,为防自己要沾染上,或者有人把俩孩子弄没了扔到自己宫里,这些宫妃们也要打开宫门,自证清白。 裴嘉宪再往前走着,越过了西华宫,四处瞧着,忽而却又顿步,折了回来,因为他发现,丽妃那处玫瑰苑的玉栏杆内,一株玫瑰倒的,似乎不太正常。 再往前,便是太液池,而水于孩子来说,恰是天敌。而在裴嘉宪小的时候,太液池中就曾淹没过三个孩子,其中一个,还是皇帝最为珍爱的公主。 而那个公主,比裴嘉宪就大着三岁,生母是谁裴嘉宪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特别喜爱那个姐姐。在看到姐姐被捞上来的那一刻,裴嘉宪才不过四五岁的年纪,怒到恨不能将整个皇宫中的人,全部推入太液池陪葬。 裴嘉宪一直沿着太液池走,便是因为,他最怕的,就是怕有人居心不良,要把孩子扔入太液池中去。 而因为这株玫瑰,裴嘉宪忽而就松了口气。 丽妃片玫瑰花圃,以白玉作栏而围,其中所有的玫瑰,精心以冷鸡汤浇灌,专门有花锄上的人精心伺候着,一般来说,宫中无人敢碰她的玫瑰。 而且,这汉白玉的栏杆,除非不要命的人,否则是不敢轻易翻越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