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看了蓝田和绿翠一眼,挥手道:“你们先下去。” 绿翠二人早就想走了,一听吩咐赶紧行礼离去。 那俩宫女一走,杨奕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愁容满面:“云清姐姐,你不晓得,那个文淮可烦了,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要我读书,好几次我都想把他拉出去打板子。” 多好的人啊,冒着被打板子的危险还要劝你,你也真是一点都不领情,还讨厌上他了。 魏云清没说出口,孩子嘛,有几个乐意读书的?不过她理解归理解,却是一点都不赞同他,谁叫他是皇帝呢?占据了最好的资源,还想一点代价都不付出,哪有那么好的事? “他们千里迢迢赶来看你也是一番心意,你总要见上一面。”魏云清道。她其实也想见见上京来人,看他们都是怎样的人,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也好有点心理准备。 杨奕有些犹豫。 魏云清继续劝道:“你可是大梁皇帝,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我当然不怕他们!”杨奕立刻不服气地回道,“我就是不乐意见他们。那曹军还凑合,可文淮那人,我看着就头疼。” “那我陪你去吧。若文淮又烦你,我帮你挡着。”魏云清笑道。 杨奕想了想,恹恹点头:“好吧,听你的。” 既然已经决定了,杨奕便回自己房间换了身稍微正式些的衣服。当文淮大学士和曹军公公来求见时,杨奕正在自己房间里和魏云清下棋,听到内侍的通报,他坐回了主位,魏云清就在那儿默默地整理棋子,像是个普通的侍女,文淮与曹军二人进来时并未注意到她。 二人刚进来看到活生生的杨奕便跪了,脸上都露出激动的神情,其中一人甚至泪水涟涟。 魏云清悄悄打量这二人。其中一人大约四十岁上下,留有短须,头戴纱帽,身着圆领袍,胸背缀着绣孔雀的补子,腰佩金腰带,气质儒雅。另一人着深色蟒袍,也是四十岁上下,却面白无须,正是方才哭泣之人。 她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前者正是文淮文大学士,而另一位哭得不能自已的则是曹军公公。这两人,杨奕之前没有特意给她介绍过,不过听他说的话,她也能猜出些来。 二人纷纷表达了再见杨奕的激动喜悦之情,直到杨奕不耐烦地摆手,二人才停下。 末了曹军抹了把眼泪道:“皇上,您果真是真龙天子,是有老天爷护着的!好在您回得及时,不然首辅大人已然从宗室中寻了人继承大统……”他忽然用力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谄笑道,“您瞧奴婢多嘴了,没影的事儿,奴婢说它做什么呢。” 杨奕面露惊诧,却先看了魏云清一眼,想到那时她说的皇帝被抓走其弟当权的事,心底顿时冒出一股冷汗,用力拍了下椅子道:“怎么回事,详细说给朕听,不得隐瞒!” 曹军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并未立刻作答。 一旁文淮忙道:“启禀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那时您生死不知,孙大人也是为社稷计,才从宗室中寻才德兼备者。此正是孙大人对我大梁之忠,皇上万不可听信谗言怪罪孙大人啊!” 曹军闻言白了文淮一眼,阴阳怪气地说:“文大学士,咱家可什么都没说呢,您就一顶大帽子扣在了咱家头上,这可叫咱家如何消受?皇上离开上京许多日,可不得多听听上京的事儿?刚才咱家说的,可有半分虚言?” 文淮冷哼一声,对曹军这阉人他自然毫无好感,可若论嘴皮子功夫,他还真比不上对方,只得面向杨奕,言辞恳切地说道:“皇上,孙大人已是三朝老臣,他对大梁的忠心,日月可鉴,寻找宗室子入继大统不过是无奈之举,还请皇上体谅孙大人一片用心,勿信小人之言。” 此时杨奕心里是一阵后怕。他若晚上几天回来,岂不是这皇帝都要换人做了?到时候那人又怎么愿意交还皇位? 想到这事是首辅孙承吉做的,杨奕便有些恨上他了,他若没能回来也就罢了,随他们怎么收拾这局面,可如今他都回来了,自然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皇帝! 杨奕喜好吃喝玩乐,可对皇帝这位子还是看得非常牢的,因为他的一切玩乐都建立在他是皇帝这件事上,流落民间这段时间吃的苦,他可不乐意再尝一次了! 想想自己还在晋阳,要回上京还不知要什么时候,只好压下心中的愤怒,对文淮道:“朕知道了,孙首辅确实不错,等朕回去,一定会好好奖赏他的。” 文淮闻言,放下心来,不屑地瞥了曹军一眼。 曹军却也不急,笑眯眯地说:“皇上说的是,孙首辅劳苦功高,该赏,该赏啊。” 魏云清看着这场闹剧,手中已然将棋子都整理完毕。 她想,果然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文官正直,宦官奸猾,瞧这位曹公公,简直就是个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