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意只要到了就行。 只是她在准备她的心意之前,有一个问题横在她面前——她是秦衍贴身的侍从, 可她并不知道秦衍的身量尺码啊! 别人的贴身侍从要伺候吃喝穿衣,她么,跟逗二狗子一样, 把秦衍哄好就行了。 面对着白夫人炽热的目光,顾星河幽幽地叹了口气,决定坦白:“姑母, 我虽在王府待过一段时日,可世子爷的身量,我委实不知。” 不仅不知道,她连他最喜欢吃的东西,最喜欢看什么书都不知道。 毕竟秦衍在病着的那一段时日里,智商跟她的二狗子没甚区别。 白夫人挑拣着布料的动作一顿,慢慢抬起头,上下打量着顾星河,迟疑了一会儿,不敢置信道:“你竟不知世子爷的身量?” 都那啥那啥了,还能不知道尺量? 表哥在她面前走上几步,她不仅能知道尺量,还能知晓表哥最爱的颜色花纹和款式。 顾星河在白夫人的注视下,艰难地点了点头。 白夫人是心思缜密心计颇深之人,怕白夫人再往下问,察觉出了端倪,顾星河岔开了话题。 白夫人一笑,没继续深究,颇为体贴道:“这也不甚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们小年轻的,难免对这些事情不着心。” “左右今日要给王府回礼,不若你修书一封,问上一问?” 这个时代风气颇为开放,男女大防远没有明清时期严重,未婚男女通个信,送个物件,都不是甚么稀奇的事情。 顾星河极为赞同。 正巧,她还有事要问秦衍呢。 秦家那么多的暗卫不去使,让李夜城冒着生命危险来相府做什么? 华阳公主与顾相不对付又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了,李夜城来相府查事情,一旦被人发现,便是死路一条。 若不是李夜城误打误撞来到了她的房间,只怕这会儿尸体都凉了。 在相府伺候的小丫鬟都是眼疾手快的,不用顾星河吩咐,便取了笔墨纸砚过来。 至于顾星河在外面买来的丫鬟婆子们,也被顾星河有一同带进了相府。 贴身伺候着顾星河,主要看顾着首饰钱财什么的,不用去做些端茶倒水磨墨的粗活。 相府这种龙潭虎穴的地方,不带几个自己的人,她心里不踏实。 不过,就算带了几个自己的人,心里也未必踏实。 她娘嫁到相府时,丫鬟婆子带了一大堆,可还是没有逃过一死。 想到这,顾星河心有戚戚。 还是秦衍好,知晓相府不安全,是个水深火热的地方,索性把婚期无限提前了。 顾星河一边想,一边给秦衍写信。 心怀感激,写出的字都比往常好看了许多。 问完秦衍的身量后,顾星河又问了一下李夜城的事情。 李夜城从她房间出去之后的事情,她就不大知道了,也不知道李夜城彼时安全不安全。 信是由相府的人送过去的,为提防有心人半路拆开一观,顾星河问得极为委婉,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她说的是什么,还以为是她关心秦衍,所以顺道问了一下秦衍的好友。 只有当事人秦衍,才能看出来她究竟想问什么。 写完信后,顾星河封好交给白夫人,白夫人派婆子递了出去。 宣平帝数年不上朝,朝政尽数积压在顾相桌上,天南海北的奏折一封又一封,直在书房处堆成一座座小山。 顾修承垂眸批阅着奏折,顾星河的写给秦衍的信由书童念给他听。 书童念完之后,顾修承头也不抬,手指不停,翻阅着奏折,无可无不可地道:“知道了。” 立在顾修承身边伺候的侍从给书童使着眼色,书童捧着书信退出了书房。 退出来之后,把书信重新叠好放在信封里,又把信封重新封好,让人给秦衍送过去。 信封兜兜转转,终于抵达了九王府。 临近婚期,秦衍从嘉宁的公主府搬回了九王府,九王府中无长辈亲人帮秦衍操劳婚事,嘉宁公主便九王府与公主府两头跑。 秦衍觉得这样太麻烦,着人将秦孟英的院子收拾了出来,让嘉宁公主居住。 彼时微风靡靡,阳光迟迟,嘉宁公主笑了一下,没有推辞。 嘉宁公主虽然嫁给了秦孟英,但极少在王府居住,身为天家公主,又为嫡出,她是有自己的公主府的。 十年前大婚那日,她从皇城出来,入主的也不是九王府,而是她的公主府。 嘉宁公主入住王府之后,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原本如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的王府众人,很快各司其职地忙起了事情。 认真算起来,秦家已十年不曾有喜事了。 十年前的那一仗,对秦家来讲,无疑是灭顶之灾般的惨烈,若非嘉宁公主从中周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