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靠他们自己了——碉堡和城内的通道已经被炸塌了。” “军座,援军明天能到吗?”雷红忠旁边的一个小战士问道。 李铁书正要回答,却见那个战士忽然闷哼一声,然后就好像一根被突然伐倒得木头一样从趴着的工事上面摔了下来。 “小五子!”旁边的一个老兵立刻怪叫一声扑了过来。 小五子被一颗子弹从左眼中穿过,连感觉疼痛的机会都没有便去了。 老兵使劲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着,嘴中哭喊道:“小五子,你醒醒啊,我答应你娘的,一定会带你回去,小五子……” 雷红忠见老兵久久不能接受事实,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沉声喝道:“卢大根,你也是个老兵了。到现在还看不透这生死吗?这是战场,随时都会死人的!” 卢大根被这一脚踹得坐倒在地,不知道是不是雷红忠的话起了效果,他不再哭闹了,愣愣的坐在地上,端详着小五子那张还显得幼稚的脸。几分钟以后,忽然一蹦而起,嘴中大叫着:“狗日的小鬼子,老子和你们拼了!”然后,抓起步枪,竟然直接跃过工事跳了下去。 雷红忠见状急了,探出头去大喊道:“卢大根,你个狗日的给老子回来,你要想死,那也不是这等死法……恩!”他话刚刚说完,忽然整个人僵住了。半晌,他倒了下来,眉心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血洞,流出红白相间的液体。 李铁书离雷红忠的距离不过两三米而已,把这一切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他妈的!”他忽然大喊一声,将身边的赖强吓了老大一跳,而等他反应过来,李铁书已经扑到雷红忠刚才的战位上。他将枪托抵在肩膀上,咬着牙朝不远处扑过来的几个鬼子扣动了扳机。 “团座死了,团座死了,兄弟们,为团座报仇啊!”也不知道是谁喊出了这么一声,然后,这段城墙上的所有人,忽然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纷纷直起身子,平端着步枪朝对面的小鬼子猛烈的开火。 “都给我蹲下来!”李铁书虽然心中也充满了怒火,也想着尽情的发泄,但是,职责却让他必须始终保持一丝清明。 因为小野川二的全面突破战术,现在,宛平城内除了担任后勤和救护的自卫队以外,能战之兵已经全部上了一线。 “都蹲下来,你们想送死吗?”赖强依次走过这段城墙,一一将那些冲动的家伙拉了下来。他响应李铁书的号召算是快的,但还是有三个战士被小鬼子击中,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三米多高的城墙,卢大根跳下去竟然什么事也没有。他端着突击步枪,稳步朝泸水边逼过去,他的运气真够好的,足有十几个小鬼子朝他撵射,竟然没有一颗子弹打中他。他好像失去了痛觉似的,虽然有不少擦过他身子飞过的子弹带起灼热的气浪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但是他稳步前进着,咬牙朝每一个落入视野的小鬼子射出愤怒的子弹。 宛平城靠近泸水这边的城墙,发生交火的远远不止这么一个地方,而做出类似卢大根这般疯狂举动的也远不止他一个人。人是感情动物,相处久了总会产生感情。激励的战斗中,每一分钟都有学兵军的战士倒地不起。而战友的牺牲毫无列外的会在生者的心中燃起仇恨的火焰,这个时候,死亡变得不再可怕,报仇雪恨成了战士们心中的主旋律。倘若不是因为学兵军一直重视纪律的培养,现在宛平城上下应该完全陷入混战之中了。 有战争就会有牺牲,而对于正义的一方来说,牺牲会激起其他人的血性,流血会让人忘却恐惧,从而让一个个英雄的诞生成为可能。 两座碉堡,最先沉寂下去的是龚碧海那一边。战斗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好几个重伤员都在鬼子冲进碉堡的时候拉响了身上的光荣弹。一团又一团火焰戴着血雨飞溅开来的时候,坚强理性如李铁书者,眼中也不禁流下了血泪。他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兄弟们,你们放心的去吧,不管能不能守住宛平。总有一天,我们会杀到日本人的本岛上去,用日本人十倍的鲜血来祭奠你们的在天之灵。” 李铁书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是无的放矢,这其实是欧阳云的一个梦想,那就是把战火引燃到日本人的本土上去,让狂妄自大的日本人也尝尝血染河山的滋味。 多少年了,因为外国人的侵略,中国人在自己的国土上流了多少的血,这其中,日本人造的孽最大,是时候让日本人尝尝这种山河破碎的滋味了。 北边的碉堡在最后一声巨响中化成漫天碎石、血雨之后,南边的碉堡争夺战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经过近三个小时额血战,王德水那个排活着的已经只剩下两个人了,其中王德水还是重伤。而另外一个幸运儿则是王呆子。王德水现在身上又多了几处创口,其中受伤最严重的在左胸胸部,那里被一块榴弹的弹片撕去了老大一块皮肉,肋骨都能瞧见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