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长鸣冷笑:“背着你?你就得了便宜还卖乖吧!欧阳云不除,你能控制得了学兵军吗?再说了,欧阳云现在是死了,但是你又控制了几成学兵军?吉星文、郭达等人,貌似一个都没有接受你的指挥啊?!张镇,我很是怀疑,究竟是因为你的人品问题,还是你不尽全力,这学兵军大旗都送到你手中了,你愣是举不起来!” 张镇半天不语,半晌从烟幕之中抬起头,用嘶哑的嗓音说:“耿长鸣,你不在学兵军中,根本不清楚欧阳云在学兵军战士们心目中究竟有着怎样的地位。我本来的计划,是让日本人出手的,你直接让杨天亮他们执行,现在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了。如果并没有按计划摧毁军部的随军联络工具,我想,吉星文他们已经在开往任丘的路上了。接下来,肯定是一场恶战。现在最关键的,我认为并不是对付李铁书等人,而是转移学兵军资产。政府和日本达成的私密协议,我并不认为它就具备真正的约束效率,一旦日军第一军主力成功突围。哼,我敢保证,接下来就是对冀察的全新攻势。到时候,单凭57军或者是29军,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日军的攻势。任丘的先进设备,特别是油田一旦落入日军手中,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无疑,张镇还是一个有着基本良心的中国军人,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担心。 耿长鸣却不在乎这些,他阴沉着脸说:“我的任务只是配合你掌握学兵军,一切行动都将围绕这一宗旨展开。至于你说的那些,我认为暂时还没操心的必要。日军这一次损失极大,短时间之内,他们根本没能力发起第二次进攻。只要解决掉了学兵军中的一些顽逆,等学兵军成为南京政府直属部队,到时,便是小鬼子反悔,以你们和29军、57军联手的实力,他们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张镇咬咬牙,想反驳他:你太小看日本人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南京那边现在最看重的,是学兵军在这一次抗战中所表现出来的战力,但是他们哪里知道,学兵军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一方面固然因为其拥有着领先于同时代的科技水平,另一方面,却和欧阳云身上所表现出来的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个人特质有着莫大的关系。其中最特出的一点是,国内这么多割据军阀,有哪一家敢不收农业税?又有哪一家是提倡官兵平等,并且足额发放军饷的?张镇可以预见,一旦学兵军隶属于南京,那么现有的政治军事经济体系必将当然无存,到那个时候,先不说他究竟能掌控多少学兵军,关键的一点是,学兵军还是以前的那个学兵军吗?想得有点走神,乃至对于耿长鸣愤然的离开他也没有察觉。 任丘,白洋淀,鲤鱼岛驻军会议室里,姜树人侯在电报机旁,亲自看着电报员将他拟定的电报一一发送出去,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于任丘事变的具体内容,姜树人只是通过一些表象还有康达夫了解到了一些皮毛。而他现在最担心的便是欧阳云的安危。姜树人回国之后便一直呆在宋哲元身边,看多了官场上的黑暗,对其中的一些弯弯绕绕相当的清楚。所以,虽然张镇(其实是耿长鸣暗中操控)每一次针对任丘学兵军原体系的行动都有着光明正大的理由,但他还是从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就着这些不同寻常的现象,他很快有了客观的判断,然后,便开始尽最大的努力,以求把这场事变可能带给学兵军的创伤降到最低。 而张镇和耿长鸣想不到的是,正是因为姜树人有电报发给李铁书给后者讲了有关任丘的变化,李铁书才多长了一个心眼,没有回应张镇的命令。 而同一时间收到姜树人以任丘政府名义发出去的电报的,还有楚天歌、郭达等一干人,包括远在东山的刘哲良。 鲤鱼岛的建设,早在任丘军营之前就开始了,所以,这里防御的坚固和完备程度,除了秘密油田和定州基地就数它了。 在试探着召回姜树人议事未果之后,耿长鸣曾用阎老西(阎锡山)的部队对鲤鱼岛发起过一次试探性的进攻,结果自然是大败而归。而正是见识到了鲤鱼岛强大的防御力量,耿长鸣开始将这一棘手问题交给张镇处理。 可惜,张镇的伪善面目已经被姜树人识破,这种情况下,对于固若金汤的鲤鱼岛,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上午八点多钟,八卦隘,当第二批撤退的队伍刚刚离开宿营地,西南方的天空忽然传来了飞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