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陆少言便出生了。 他与顾优一起,读过了十多年幸福美满的生活。 而此刻, 陆老爷子却因为陆少言这句质问而抬不起头来,无从解释。 “你说你爱她,可是你的爱多么廉价, 你让她背负着出轨的名声出国, 而我成了野种, 你当时有多绝情你自己知道吗?” 陆老爷子手心紧攥,过往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在他脑子里来回闪现。 顾优被当场抓住与人通奸,亲子鉴定现实陆少言并非他亲生儿子,当时的他被愤怒蒙蔽了双眼,听信了手下给他的所谓的证据,无法接受自己同床共枕的人心怀不轨怀有二心,疼爱的儿子身上流着的不是自己的血。 “即使后来你知道是小人作祟,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背叛你,但那又怎样?她终其一生都不愿意踏入这片有你的土地,她恨你你知道吗?她不愿意再见到你,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你的名字你的消息你的一切!她告诉我,让我回来,我早就知道你患了癌症,你那些症状我都见过,可是那又怎样,反正早晚都得死,与其在医院在病床在那些仪器下折磨一年两年,不如舒舒服服的过几个月就死来得好!”陆少言重重喘了口气,“可即使这样,你也不愿意在你临死之前将陆氏交给我,而是把你名下所有的不动产给我。” “我要那些钱干什么?”陆少言诧异望着他,突然暴躁起来,“我要的是陆氏,我要亲眼看着你所有珍惜的东西都去死!” 陆老爷子沉默的望着陆少言,安静地听他说完,与他对视。 陆少言气喘吁吁,倏然仰头看着窗外,语气在那瞬间落了下来,很是平缓,更准确而言,像是在呢喃,“你把海外那些资产都给她又怎么样,她又不会要,从前没去找她,现在、以后为什么还想着要去打扰她?” 陆老爷子手心紧攥,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但双手仍然在那剧烈颤抖着。 身体似乎哪里不舒服,高高昂起的头颅垂下,冷汗津津,他无比艰难地问:“你妈妈她、她恨我?” “还用问吗?”陆少言回头,冷冷望着他,“你不信任她,你让她尊严扫地,强行送她出国,你怕她留在国内让你颜面尽失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陆老爷子似乎想抬起头来,但如何挣扎都是徒劳,手心攥得死紧,想说什么,所有的话却堵在喉间,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生硬挤出几个语不成调的字,“少……少言,爸爸只是……只是……” 有那么一口气似乎没能提起来,陆老爷子话还未说完,脸色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扭曲,整个人重重呻吟了一声,头颅重重地垂下。 陆少言手心发颤,他死死盯着陆老爷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你知道的。” 陆老爷子毫无动静。 “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陆少言喃喃,“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叫我野种让我滚的样子,我也永远都不会忘记我在国外遭受的一切,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 陆少言蹒跚着朝门口走去,手握上门把时滞怠片刻,回头看了眼垂头坐在轮椅里的陆老爷子。 垂暮的老人身怀重疾,不会再有几天好日子过了,或许再过几天,这个世上,就不会再有陆老爷子的存在。 作为儿子,他会祭拜他,但永远不会缅怀他。 不锈钢门把好冷,那股凉意从手心直窜向陆少言全身,刺骨的寒意冻得他浑身打了个寒颤,握着门把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 好冷。 就好像从前刚到国外的时候,白雪皑皑,真的好冷。 但明明这屋里暖意十足,为什么还会感觉到冷? 一滴滚烫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