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李拴柱就想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了,可高红一直按着他不让他起,他想硬站起来却又怕新媳妇不高兴,之前就答应过的,什么事儿都听她的,怎么还能让她不高兴呢? 这会儿看到夏明慧进来,李拴柱高高兴兴叫了声姐,看看白玉凤,把嘴抿得严严的,带出了不高兴的劲儿。 柱子是智商不够,没成人那么精明,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心思很是单纯,从不会掩饰心底的不快。 对于白玉凤,他是知道那是他妈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白玉凤没管过他啥,少数几回见着,都是来家里朝娘要钱的,柱子打从心底里不喜欢这个妈,就算别人故意笑他“那是你妈,你咋不叫妈呢”,他也从不主动叫妈。 白玉凤脸上讪讪的,因为尬尴,声儿就高了:“柱子啊,妈来看你了,你咋不叫妈呢?快过来,让妈看看你是不是瘦了……唉哟,这就是新媳妇吧?瞧我这儿媳妇,长得这叫一个俊啊!” 高红眼一抬,没吭声儿。 李拴柱的事儿,她早就听说了。她又不傻,放着大粗腿不抱,还要粘这么个没脑子的便宜妈? 垂下眼帘,高红淡淡道:“柱子,去给咱娘和爹倒酒。”一句话,她只认定了夏家父母,这个白玉凤别想让她去孝顺。 柱子听媳妇的话,也不和白玉凤说话,扭身去倒酒,让迎上来的白玉凤扑了空,脸上讪巴搭的难看极了。 想说柱子几句,可对上夏明慧的冷眼她又迟疑,闹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是李玉华笑着拉了她一把:“哥,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玉华啊!” 看李拴柱回头,一脸茫然,李玉华也有点挂不住:“咱们俩小时候最好,你不最听我话的吗?哥……” 她挺有自信,李拴柱却是摸摸头:“不认识……姐。” “好了,去陪你媳妇。”夏明慧挥了挥手,看着李玉华,声音不高不低:“你真想他记着你啊?不怕?” 想起离开胜利的那个黄昏,李玉华一颤,还真不敢再缠着李拴柱说话,只能陪笑:“哥,祝你新婚快乐啊!那啥,我就坐那边了……” 李家人,素来的厚脸皮,也不见随礼,直接就敢这么上桌大吃大喝了。 夏明慧倒不在乎这点吃的,可实在恶心这娘俩,只是再讨厌也没赶人。她只希望今天顺顺利利的,别再节外生枝。 心里到底记挂是回事儿,夏明慧不时偷眼瞧李玉华坐的那桌,见她一个劲地和这个攀关系,和那么拉家常,不觉皱眉,想不出李玉华到底是想搞什么事。 好在婚礼当天是顺顺当当过来了,什么事儿都没闹出来。 夏明慧转天回了尔河城里。 当年让姜婉如替她买下不少房子,正好有一排六间房的地儿,两年前盖了三层楼的别墅,虽说院子面积小点,但好歹也算有个前花园,自然不像在乡下留地儿种菜,而是一色种了花。这会儿天虽凉了,可院里的月季和菊花开得正好,一院子的香气扑鼻。 夏明慧住了没一个星期,高红就上门了。夏明慧还怕有什么事儿,等高红一开口,她才吓了一跳。 原来李玉华打那天之后,就在胜利二队住下了,人可是活泼极了,今天这家窜门,明天那家玩玩,不到两天,大家伙就知道李玉华在开发区的老板要招打工妹,她这回回乡是替老板招人的。 “听说是大酒店,招服务员,要长得端正的,学历什么的都不重要,说是一年能赚十来万呢!”高红迟疑着道:“大姐,你看,我和柱子在家也就指着爹娘,柱子的地还在那边没要回来呢!我寻思着想去南边打工——大姐,你放心,我没想丢下柱子。这不,我想和柱子一起去,我去那大酒店当服务员,柱子也找个什么工打,也能早点赚多些钱。” 气得直喘粗气,夏明慧咬牙问:“这事儿是李玉华找你说的?” 高红眨巴下眼:“我听人说的,就去找她了,玉华她、她说我这样的一准能选上。” “好个李玉华!”夏明慧气疯了。 李玉华那所谓的什么大酒店不用说都知道是假的,哪个服务员现在一年赚十来万?就是二十年后也不能啊!分明就是打着招服务员的幌子来骗老乡去做小姐。 太不是人了!坑别人是坏,坑自己亲嫂子可真就是坏到流脓了。 一拍桌子,夏明慧真是没法儿再忍了。 当天就跟着高红回了胜利,找上门一个大耳刮子先扇过去。 白玉凤一声尖叫,要上前撕扯却被夏明慧一个眼色钉在那儿不敢动。 李玉华捂着脸骂:“夏明慧,你凭啥打我?咱俩那债早清了!我为你坐了那么久的牢还不够吗?”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