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谢你费心安排,魏某感激不尽。”魏峤素来温和,徐徐说罢,半点不端岳父的架子,竟朝盛煜拱了拱手。 旁边魏知非亦拱手道:“多谢统领周全。” 盛煜侧身避过,揽着魏鸾退了两步,道:“马车就在后面,委屈岳父和舅兄乘一辆,我已派人递信到敬国公府,那边想必也等得心焦了。” 魏峤父子称谢,知道这地方不宜多待,由魏鸾领着登车启程。 …… 敬国公府里,魏夫人为丈夫寝食难安地担心了半年,终于盼来好消息,激动得险些喜极而泣。送走盛煜派去递信的人后,当即去禀明魏老夫人,旋即敬国公魏峻夫妇、堂兄魏知恭夫妇,连同小侄子都得了信,各自欢喜。 等魏鸾和盛煜陪着魏峤父子进去时,厅里济济一堂。 老夫人年事颇高,瞧见幼子在狱中瘦了好几圈,孙儿也被边塞风沙吹得黝黑了许多,左右臂各揽一个,眼泪便滚落下来。 魏峻倒是沉稳,深谢盛煜手下留情。 魏鸾先前在狱中见过父亲两回,刚才从玄镜司回来的路上,也跟魏知非说了好半天的话,心安之后,情绪不像祖母和母亲激动,只含笑陪伴在侧。跟伯母、堂嫂说了几句话,逗了逗小侄子,见远嫁的堂姐魏清澜也来了厅中,不免诧异。 她跟这位堂姐的关系不算亲密,比跟堂嫂还疏远。 敬国公府门第颇高,魏清澜是嫡长的孙女,且又生就几分妩媚姿色,原本也是明珠耀目的人物,自许甚高。偏巧二房虽不袭爵位,却娶了个皇后的亲妹妹,魏鸾跟公主亲如姐妹,又生得瑰姿玉貌,众星捧月,不免衬得堂姐黯然失色。 魏清澜幼时没少为此心生龃龉。 便是到了婚嫁之事,也暗藏较劲的心思—— 因魏鸾得太子青睐钟爱,将来定会嫁入东宫,享着寻常诰命都难以企及的地位尊荣。魏清澜被抢了这么多年的风头,若留在京城,往后堂姐妹碰见,只有她给魏鸾行礼的份,她哪肯甘心?硬是打消了父母将她留在京城的念头,远嫁到江南的宣平候府。 虽说嫁得远了,但宣平候府位尊一方,她这公府出身的少夫人便很受恭维。 先前魏清澜带夫婿回娘家时,也颇春风得意。 这回不知怎么的,瞧着倒不怎么高兴,魏鸾瞧了一圈也没见堂姐夫的身影。 不过这种事她也不好多探问。 姐妹俩招呼过,魏清澜神情淡淡,逗弄小侄子去了。 那边魏老夫人且哭且笑地闹腾了好半天,厅里才算安静下来,遂命人备饭——府里愁云惨淡地担心了半年,如今魏峤父子安然归来,即便暗潮云涌的关头不能大肆张扬,也该关起门来,庆贺这回的有惊无险。 谁知饭还没摆好呢,外头管事匆匆走来,说是太子驾到。 众人闻言皆诧。 其实周令渊来敬国公府这件事并不稀奇,先前魏鸾未出阁时,他不满足于宫廷里的会面次数,每月总会变着法子登门,或是寻魏峤请教,或是拜见老夫人和姨母,理由冠冕堂皇。众人心知肚明,也不敢拦着,便由他去了。 可如今魏鸾已然出阁,太子却还登门,未免令人意外。 魏峤下意识看了眼盛煜,见那位没听见似的,摆弄着案上一方铜兽,忙笑道:“太子向来宽和,想必是得知我已出狱的消息,顺道来看看。知非,与我一道去迎吧,你们表兄弟也许久没见面。大哥——” “我跟你们同去。”魏峻袭着爵位,自不能偷懒。 …… 公府正厅上,周令渊对着香茶,却没心情喝。 他这半年过得实在糟心。 先是被横刀夺爱,养了多年的心上人被赐婚给盛煜,令他措手不及。后来几番争执,冬至宫宴那回好容易堵到不肯露面的魏鸾,却被盛煜蛮横忤逆,令他颜面扫地。事情不知道怎么传到永穆帝耳中,还被皇帝责备了一顿,说他行事荒唐,有失储君风度。 过后还罚他回东宫思过。 怀着满腔不甘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