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渊眸色骤浓,将她另只手腕握住,反手拧向她后背,而后俯首亲过去。 魏鸾死命躲闪,甚至拿脑袋去撞他。 周令渊不闪不避,压抑深藏数年的欲念腾起,夹杂一年来的妒忌怒火,连同对她冷淡抗拒态度的失望,种种情绪混杂,像失了理智的兽,只管去吻她。狂乱之中,唯有灵台尚存一分清明,在触到娇软肌肤时,怕捏疼她的细腕,稍松力道。 魏鸾趁机抽出右手。 与北苑凝和楼前相似的处境,却不会有盛煜出手救她,他被贼匪围困,甚至生死不明。愤恨与气怒汹涌而起,她无力挣脱桎梏,想起发间还有金簪,当即摸到掌心,狠狠刺向周令渊。 尖锐的金簪刺破层层衣裳,没入血肉。 侵袭的男人吃痛轻嘶,诧异地瞧向痛处。 一支嵌着红宝石的金簪扎在他手臂,有血缓缓沁出,簪子的末端是魏鸾的手,细白纤秀。 他皱了皱眉,看向魏鸾。 她的脸色是苍白的,一股簪起的青丝滑落,散乱地搭在肩头,漂亮的眼里猩红犹在,甚至不知何时被水雾罩住。在他瞧过去时,她偏开头闭上眼,泪水打湿眼睫,顺着腻白的脸庞滚落,缓缓滑向唇畔。 周令渊眼底的狂热,终于渐渐冷却。 他半边身子僵着,伸手擦去魏鸾唇边的泪水,低声道:“别哭啊。” 魏鸾没出声,嘴唇轻颤,似强忍着不哭。 “是我混蛋,鬼迷心窍了。”周令渊低声,退开半步将那金簪拔除,任由血泅泅渗出,染红锦衫。二十年来养尊处优,他除了学骑射时摔过几回外,不曾受伤流血。他也从不曾如今晚这样,禁锢着魏鸾,理智尽失地欺负她。 他是想把她捧在手心,宠若珍宝的啊。 周令渊指尖轻颤,踉跄着往后退,眼底浮起愧色,“我不知怎么了。”他瞧着魏鸾,喃喃道:“夜太深,你路途劳累,早点歇息。”说罢,转身欲出殿门,手里仍紧紧攥着那支染血的金簪。 魏鸾听见脚步睁眼,看到他身形微晃。 “太子表哥。”她叫住他,声音微微颤抖,“你想念长宁吗?” 周令渊的身影凝固在殿门,并未回头。 “她跟你一样,受过名儒重臣的教导,身上淌着周氏皇室的血,自幼蒙皇上疼爱照拂。她曾苦劝皇后娘娘,从前想必也曾劝过你无数遍。你是东宫太子,国之储君,读的经史、受的教诲,也比她多。可她即便年纪尚幼,身在朝堂之外,也知天下大义,你何必如此?” 激烈的情绪起伏下,她的身体轻颤,不由靠在博古架上。 “章家与咱们有旧不假,累累恶行也是真的。那是拥兵自重不敬帝王,败坏朝纲欺压百姓的国之蛀虫,按律本就当诛。我夫君出生入死,是为效忠皇上,匡扶朝堂,你身为储君,何必如此紧逼?你姓周,是天下人的太子,不是章家的太子。” “表哥,那是歧路,不可久留!若能迷途知返,皇上会体念的。” 这种话,魏鸾从前从不敢说。 此刻她盯着周令渊的背影,胸膛微微起伏, 周令渊站在那里,石雕般纹丝不动,片刻后才道:“回不去了。从父皇将你赐给盛煜起,我的一切,便只能系在章家身上。”很低的声音,迅速消散在夜风里,他抬步远去,身影没入夜色,只剩殷红的血沿路滴落,夜风里殷红寒凉。 作者有话要说: 轻手轻脚地走过~ 第104章 高下 周令渊走后, 当晚没再露面。 魏鸾被困在琉璃殿里, 一时觉得周令渊是在说谎唬她,一时又怕盛煜真的出事,坐立难安。殿外侍卫林立,她从未来过此处,黑暗里全然不知周遭地形,想逃都逃不出去, 只能在殿里熬着, 竭力憋住眼泪, 等天光亮起。 翌日清晨,侍女送来早饭, 皆是陌生的面孔。 魏鸾试着探问, 对方缄默不语。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魏鸾原就没抱希望,面对满屋哑巴似的沉默,也能作罢。好在周令渊虽将她困在此处,并未真的那锁链将她困缚起来,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