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来迎接。见府门前唯有魏鸾夫妇,风尘仆仆,衣裳简薄,还不见染冬和卢珣的身影,暗自诧异。因魏鸾闭眼睡着,没敢出声打扰,只恭敬朝盛煜行礼。 盛煜摆手示意噤声,翻身下马,一路将魏鸾抱回北朱阁。 老槐荫浓,银杏淡黄,熟悉的屋舍楼台,熟悉的仆妇面孔,让盛煜无端生出种终于回家了的慨叹。他将魏鸾抱到榻上睡着,而后随便扒拉几口饭,脱了外衫,上榻钻入锦被里,抱着魏鸾昏昏睡去。 连日奔波劳累,连处置那晚激战后伤势的功夫都没有,他许久不曾安生阖眼,也很累了。 好在远游归家,还能抱着娇妻安睡。 …… 此时的皇宫里,却是另一番情形。 盛煜大闹东宫的事没用太久便传到了章皇后耳中。 她原就被盛煜逼得步步后退,听见这样骇人听闻的事,当即勃然变色,命人将太子召来。 得知宫人的禀报属实,盛煜确实擅自闯入内宫,出手忤逆犯上,章皇后脸色铁青,掀开周令渊衣袖和领口,瞧见里面紫青的痕迹,又怒又心疼,咬牙道:“当真是恃宠而骄,无法无天!你怎不命人射杀了他!” 周令渊神情阴冷,欲言又止。 章皇后又气又急,仗着在东宫耳目成群,很快问明白经过。 得知此事皆因魏鸾而起,怒意更甚,不由埋怨周令渊应放任章家解决了魏鸾,而非留下她这祸根,更不该自作主张,将官眷软禁在琉璃殿,闹出这样荒唐的事。然而埋怨归埋怨,章皇后难得捉住盛煜的把柄,当即带了周令渊,直奔寿安宫。 谁知章太后近来凤体欠安,刚喝完药睡下,不宜惊扰。 章皇后无法,只能在侧侍疾,耐心相候。 等太后一觉睡醒,已是申时将尽。 章皇后遂伺候她起身,将事情慢慢说给她听。 太后听罢,反应与皇后如出一辙。 责备太子胡闹之余,章太后微露龙钟老态的脸上却也浮起笑意。 先前数番较量,玄镜司将章家三位国公的把柄翻了个底朝天,不止拔除兴国公、废除太子妃,还将镇国公这位顶梁柱送进了牢狱。相较之下,章家虽竭力去寻盛煜的把柄,却因此人行事周密、驭下甚严,除了办案时过于骄横酷烈,偶尔有失职之处外,并无太多过错。 自盛煜从庭州归来后,章太后便将这些零星罪证放出,命人口诛笔伐。 可惜收效甚微。 一则章家能拿到真凭实据的罪名并非足以撤职查办的重罪,永穆帝有意维护,盛煜这玄镜司统领仍岿然不动。再则,自兴国公、太子妃和镇国公相继获罪,与章家亲厚的军将朝臣皆倒了霉,反倒是与章氏割裂的魏峤父女安然无恙,许多人见风使舵,不肯再为章氏出力。章太后掀不起满朝群情激愤的态势,自然难以逼永穆帝决断。 这令她十分恼火。 谁知福祸相倚,周令渊为私情胡闹了一通,竟会令盛煜自乱阵脚? 章太后岂肯放过这等良机? 打定主意后,当即带了周令渊母子,直奔麟德殿。 到得那边,永穆帝刚同时相和两位尚书议事毕,因坐得腰酸背痛,起身舒展筋骨。听闻太后与皇后、太子齐至,头疼地皱了皱眉,却仍迎出去,向太后行礼毕,请入殿中,命宫人奉茶。 章太后穿着黑底金线的宫装,金簪嵌在花白发髻间,雷厉风行的威仪仍在。 进了麟德殿,她不则一声,沉着脸坐入圈椅,抬目望向皇帝。 永穆帝耐着性子,“外面天热日晒,太后有事着人吩咐就是,怎么亲自来了?” “我不亲自来,只怕这朝堂上该反了!”章太后冷笑了声,堆了褶皱的眼锋芒毕露,沉声道:“先帝当初设玄镜司,是为肃清朝堂,要紧案子上明正典刑,好令朝纲稳固,臣民恭肃。如今倒好,玄镜司统领恃宠生骄,无法无天,皇帝宠信奸佞,怕是老眼昏聩了吧?” 这话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