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如盛统领好,但他心里始终装着你。那晚的事何等紧要重大,他还随身带着这东西,可见珍重。如今他连你都放下了,只怕早已心灰意冷。” 说话间,她眉间的担忧清晰可见。 魏鸾摩挲那香囊,秀眉微蹙。 当时被软禁在琉璃殿,盛煜生死不明时,她确曾恨过周令渊,恨他偏执自负,强人所难。但十几年的交情,却也非朝夕能断。谋逆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永穆帝都能从轻处置,她自然也盼着周令渊能保住性命,往后洗心革面,做个富贵闲人。 章皇后恶贯满盈,即使如今能苟全性命,往后也定会死在盛煜父子手里。 届时周骊音会如何,魏鸾不敢想。 但若能将周令渊从绝路上拉回头,于周骊音总是有益无害的。 魏鸾不好亲自去劝。 遂让人找了笸箩针线,将香囊上粗疏的针脚重新缝了一遍,打上新的络子,交还给周骊音。只说这是她以表妹的身份送给周令渊,盼他能在逆境里振作,万不可让昭蕴小小年纪就失去双亲,更不值得为章家的野心赔上性命。 过后两人同榻歇息,如幼时那样,暗夜里细语卧谈,直至昏昏睡去。 …… 翌日周骊音仍入宫去赴章太后的法事,魏鸾则留在府里等她——周令渊的事尚未解决,周骊音心里不安,很需要陪伴。自打盛煜屡屡流露冷淡后,周骊音原就甚少再去曲园,如今出了这事,更不愿再去讨人嫌,自是留在公主府方便。 后晌,周骊音出宫回府。 魏鸾问及宫中情形,周骊音愁苦许久的脸上,总算露出稍许笑意,说章皇后虽仍闭门不肯见,却总算同她说话了。周令渊收了那香囊后甚感意外,沉默许久后珍重收起。虽说还看不到曙光,至少是个好兆头。 这消息也令魏鸾颇为欣慰。 一场厚雪后天气放晴,阳光暖洋洋的铺满京城,是入冬后难得的和暖。 魏鸾听了徐太医的叮嘱,每日都要抽空散步,周骊音恰好得空,自是作陪。才刚走到后面湖畔,却见侍卫匆匆来禀,说敬国公府的二夫人前来造访,已由长史请入厅中喝茶,周骊音闻言,忙命请来相见。 不多时,魏夫人在随从陪伴下快步走来。 瞧见魏鸾竟然也在,魏夫人反倒失笑,“我昨晚才得的消息,说长宁回了京城,专等着她今日出宫后来瞧瞧,谁知你比我还快!也不知会我一声,是姐妹俩忙着说体己话呢?”她原就性情温婉,待人柔和,含着浅笑走来,颇觉慈爱可亲。 魏鸾忍着没去撒娇。 倒是周骊音迎上前挽住她手,叫了声姨母,请到暖厅里落座。 表姐妹俩幼时片刻不离,受过章皇后教导,也没少在魏夫人跟前撒娇闹腾。周骊音原就是天真活泼的性子,因魏鸾的关系,比起章氏两位功夫,跟敬国公府的人更亲近,对温柔和蔼的魏夫人也颇为依赖。 如今母兄受罚,魏夫人的到来多少令她心安。 母女俩合力宽慰下,少女眉间的担忧也渐渐消散,在魏鸾有意逗她时,还能跟着笑笑。毕竟愁闷无济于事,还是得重整旗鼓往前走的。 魏鸾松了口气,瞧向窗外天色。已近傍晚,落日熔金,铺在尚未结冰的湖面,浮光跃金,洞开的窗扇里有凉风透入,寒意尽被暖炉驱散,唯有斜摆的秃细柳枝摇曳,别显安谧。 已经是她离开曲园的第二日了。 不知盛煜此刻在做什么。 魏鸾跟周骊音许久没见,与盛煜相处的时日其实也极为短浅,连着两月,都只能抽空团聚。玄镜司里事务繁琐,等章太后的丧事过去,剩下定国公那根硬骨头还没啃,盛煜定还有许多事要奔波。他难得有空留在京城,魏鸾其实很想多陪陪。 自打那副画像出世,无需芥蒂顾忌后,她是越来越喜欢跟盛煜腻在一处了。 ——哪怕他偶尔的厚颜无耻令她无力招架。 男人的眉眼浮上心间,她下意识抚向小腹。 诊出身孕后,她还没能回娘家去跟爹娘报喜,在公主府的这两日,因周骊音愁苦忧闷,也不曾提及。此刻小公主心绪稍宽,恰好母亲也在……她戳了口香茶,笑着睇向正谈论枫阳谷的两位。 周骊音眼尖,看她笑意都快溢出来了,不由道:“想谁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