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独忙四处找布要擦桌子,段岭忙道:“没关系。” 武独让段岭朝窗边稍微挪一点,说:“叫人来擦。” “小二!”武独高声唤道。 楼下传来脚步声,段岭收敛心神,呆呆坐着,想抬眼去打量武独,却又不好意思,从前只觉武独长得英俊,似乎有一些从前没注意到的,今夜看在眼中,却是越看越好看。 脚步声响,一个身影上了二楼,却不是小二,进了隔壁雅座。 小二跟着上来,问:“这位爷,您吃什么?” “我不吃了。”一个声音答道。 段岭听到这声音时,瞬间如中雷击,武独的表情也充满了诧异。 郎俊侠! 郎俊侠怎么来了这儿! 郎俊侠就在武独背后屏风另一边的隔间里。段岭瞬间脑子里天旋地转,武独却伸出一手,按在段岭手背上,摇摇头,示意不必害怕,有他在。 “上一碗你们的金字招牌馄饨,泡一杯普洱。”郎俊侠又说,“送到隔壁雅座。” “今天是你生辰。”郎俊侠在屏风后说,“忙着办事,没顾上,尝一尝他家的馄饨,味道很好。” 段岭没有答话,三人便这么安静坐着。 一片静谧,茶水顺着案几漫了开去,一滴,一滴,淌落下来,滴在木案底下铺着的毡子上,渍了一小摊。 武独眉头深锁,片刻后段岭说:“我已经很久不吃馄饨了。” “怕有毒吗?”郎俊侠在屏风后说。 武独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时,段岭却拉着武独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这时又有人沿着楼梯上了二楼,人未到,声音先到。 “把你们的酒再拿两瓶出来。”郑彦的声音在楼下说,“切点上好的牛肉。” 武独:“……” “楼上居然还有雅间?”昌流君的声音说。 段岭:“……” 怎么一下全都来了,段岭哭笑不得,郑彦与昌流君上了楼,昌流君见段岭与武独对坐着,当即诧异地“哟”了一声,没问究竟,与郑彦入座,进了郎俊侠所在的隔间。 段岭用手指蘸了点茶,在案上写道“什么意思?”武独摇摇头,表示不清楚,指指外头,意思是要么先走?段岭却摇头,意思是留下来听他们说什么。他感觉到今夜既然四大刺客都到了,说不得确实有什么事。 “不好意思。”郑彦先侧头,从屏风后看了两人一眼,笑道,“武独,扰了你们的雅兴,实在是没地方待了,方让他们来这儿。” 武独答道:“不碍事,有话就说吧。” 郑彦道:“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饿一天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王山,你没回府去?牧磬呢?”昌流君也探出头,打量段岭。 “没有。”段岭答道,“他在皇后那儿,应当是留饭了。” 面端上来了,摆开,武独与段岭的案上除了两碗面,还有一碗鲜虾馄饨。面上码着四色河鲜,又有几瓣梅花漂在汤上。 “这家的面汤乃是秘制。”郑彦笑着说,“以鳝骨、鸭脆骨、牛膝骨、北海昆布与隔年的梅花慢火熬成,配一枚盐渍梅子,乃是一绝。吃面,须得搭些青田酒喝,方有味道,武独,你们不来一壶?” “不了。”武独答道,“吃完就走,有话就快说吧。” 段岭哭笑不得,但既然昌流君与郑彦都来了,郎俊侠应该不会找自己麻烦,于是松了口气,武独却似乎有点恼火,只按捺着不发作。 小二上完面,躬身退走,郑彦又吩咐道:“若无吩咐,不必再上来了。” “想吃馄饨吗?”武独朝段岭问。 段岭摇摇头,两人都不动那碗馄饨,段岭喝了口汤,只觉味道确实非常地鲜,且半点也不腻人,面条爽滑筋道,蛤蜊、虾、鱼腩与蟹肉鲜嫩无比,这面馆确实当得起这嚣张名字。 “特地约在此处。”郎俊侠在屏风后说,“乃是有几件事,想问问诸位怎么看。” “东宫议事,有人缺了席。”郑彦道,“想必是打听消息去了吧。” “实不相瞒。”郎俊侠说,“我到馆驿中走了一遭,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