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外放到邺城,对黄坚等人来说是好事,毕竟他们在朝中。而自己若在邺城有所发展,各自都有个照应,只要不党同伐异就行。 段岭下得楼来,却见武独与郑彦在对坐喝酒。 “怎么你也来了?”段岭说。 “明日只怕不得空。”郑彦说,“先来送送你们。” 黄坚等人打过招呼,便自行离去,剩下段岭、武独与郑彦三人。武独牵着马,走在二人身边,郑彦摸摸奔霄,朝武独说:“今日听见他们说,河间校尉之职,明天就会下来。” 武独点头,沉吟不语,郑彦又看看段岭,说:“你今天毛遂自荐,跑那么个偏远的地方去,实在大出我意料。” 段岭与郑彦相对而立,段岭隐约感觉到郑彦仿佛猜到了什么,武独必然不会告诉他真相,这些事要说,只能由他自己来说。 “你不喜欢太子?”郑彦问。 “郑大人。”段岭笑道,“这话哪怕是真的,我会告诉你么?莫要给我下套。” 郑彦也笑了起来,知道段岭已经明确地表态了,他眯起了眼。 “我这里有一封手书。”郑彦朝段岭说,“抵达邺城后,若有难处,凭这封信,可送到淮阴给姚侯,他看在我的面上,会来帮你。” 段岭接过信,说:“谢了。” “是陛下的吩咐。”郑彦说,“北方凶险,自己千万当心。” 郑彦翻身上马,策马离开。 郑彦走后,段岭朝武独说:“他怎么突然问到蔡狗身上去了?” “那夜他听见了的。”武独说,“他已经开始怀疑太子身份了。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在怀疑。” 已是后半夜了,两人穿过静谧小巷,月光洒下,满地清辉,五月间空气清新而美好。 “回去还得去见牧相。”武独说。 段岭一想起就头疼,难得片刻安宁,希望这条巷子永远也不要走到头,他牵着武独的手,慢慢地走着,仿佛世间只有他们俩。 “今天你在御书房里头说的,是真的么?”武独说。 “什么真的?”段岭已想不起来了,沉吟片刻,想起谢宥对武独能力的质疑,说:“啊,是的。” 他转过身,看着武独,武独一身黑色武袍,牵着奔霄。 “我有时候在想,你要穿盔戴甲。”段岭笑道,“一定是个很英气的将军。” 武独低下头,亲吻了段岭的唇,唇分时,武独认真地看着段岭双眼,眉目间有着挥之不去的忧色。 “这一去。”武独说,“你要杀人,你会杀很多的人。杀那些反对你的人、想坑害你的人,要带兵,就得杀乱纪的人,甚至要杀掉有钱人,抢他们的钱,分给百姓。” “我知道。”段岭黯然道。 “也许会杀得血流成河。”武独说,“你天性良善,我怕你下不了决定。” “不会的。”段岭叹了口气,说,“我见过太多人死了。” 武独说:“我会替你去杀,你不要害怕,但只有这句话,我要说在前头,凡是该杀之人,你不可手软,否则,后患无穷。” “好。”段岭点头,说,“我答应你。” 武独这才点头,段岭仿佛忽然认识了另一个不一样的武独,想起了他也会杀人,只是在不必要的时候,他很少去动手。 也许这一次,武独要大开杀戒了,段岭有点不安,但这一天必将来到,去一个毫不熟悉的地方,要最快集权,必定要施展铁腕。 他始终在想这个问题,巷子已走到了尽头,外头有管家等着,朝段岭说:“王少爷,老爷在书房等您,请您尽快去一趟。” “等多久了?”段岭问。 “将近一个时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