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岭问。 这点武独无法判断,段岭又问:“如果告诉郑彦,他相信的可能性有多少?” “他会相信的。”武独说,“只是我不知他是否站在淮阴侯那边。” 段岭实在难以决定,片刻后武独说:“我听见你与费宏德的交谈,你真正要争取的,还有一个人。” “谁?”段岭问。 “谢宥。”武独说,“只要他心中存疑,许多事就好办得多。牧旷达的计划、蔡闫的行动,你想插手,就要通过谢宥,现在他牢牢把握着整个江州城。” 那么等到牧旷达预备发动布置时,须得去见谢宥一趟。 “怎么说服他呢?”段岭问。 “把乌洛侯穆带去见他。”武独说。 这是唯一的办法,段岭每次想到这些问题时,就充满了忐忑与不安,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份,一想到要成为太子,就有点无所适从。 所幸武独会一直陪着他的,他再看武独时,十分庆幸有这么一个人,始终在他的身边。 “怎么了?”武独认真地看着段岭,伸出手指,舒开段岭紧皱的眉头。 段岭握住武独的手指,依偎在他的身前,久久不发一语。 “元人军队情况怎么样了。”段岭枕在武独的肩上,觉得十分舒服。 “还在黑山谷。”武独说,“并未逼近,想必是写信通知窝阔台了。” 段岭想起窝阔台的命令,本来是让拔都统帅军队,踏平邺城的,没想到这次连拔都都被抓了,窝阔台一定会气死。 “宗真说了什么时候回去么?”段岭问。 “他说在回去之前,想先和你谈谈。”武独答道。 “传令晚上设宴吧。”段岭说,“款待他与拔都。” 什么时候见郑彦呢?还有郎俊侠。 回来后武独没有提郎俊侠,段岭想与他见见面,却又有点怕,有时候,他反而不想去面对郎俊侠。 第166章 廷议 北方狂风大作,寒潮将临,南方则秋高气爽,艳阳高照。 江州附近山上,山枫转为橙红色,城中枫叶飘零。今年的难关总算熬过去了,江南一带水灾未有大面积泛滥,江左粮食歉收,江南则依旧是一个丰年。各地粮食调拨,贪污、亏空情况虽屡禁不止,但总算将即将爆发的民乱压了下去。 这半年里,牧旷达功不可没,大陈在君臣的协力之下,平安度过了迁都后的第一年,然则北方的战报又来了。 “元人久攻落雁城不下。”谢宥沉声说,“就怕一入冬,尽数转而南侵,进犯我大陈边境。” 李衍秋、蔡闫、谢宥、牧旷达与苏阀,以及兵部尚书陈茂对着河北地图端详。 “根据辽国送出的信件,现在他们在此处。”谢宥指向北方长城内的落雁城,解释道,“距离汝南,不过数百里,一旦他们转向,先过汝南,再过浔水,至少五万大军,河北尽在囊中。” “我们没有兵能支援北方了。”陈茂答道,“除却玉璧关下韩滨的部队,余数尽是江东子弟兵,擅水战与陆战,不擅骑战。” “玉璧关与潼关还有军队能调。”李衍秋说,“王山上任后,武独已打退了一次布儿赤金所带的军队,一旦元人卷土重来,将会非常危险。河北郡不能失,一旦失去,淮阴就会成为北大门。” 这一利益,是所有人都需要维护的,朝廷不想失去河北,姚复不想把自己的封地直接和元人接壤,一旦河北沦陷,元人下一个目标要么是辽,要么是淮阴。淮阴若是失陷,江州就完蛋了。 “姚侯治下军队不一定有抵御元军的实力。”牧旷达说,“河北风雨飘摇多年,其间太守几次写信求援,淮阴俱按兵不动,这次能不能说动他出兵,仍是未知。出兵后能否打个胜仗,亦是未知。” 蔡闫只是看着地图,不说话。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陈茂说道,“本想着撑过今年冬季,来年春再做布置,但时不等人,须得增强河北军力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