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刺客吗?” “牧旷达权倾朝野。”武独说,“你以为朝廷真的不忌惮他吗?他自己聪明得很,牧家从来没有养多少门客,才不至于招致你爷爷的忌惮。他要是在京城养私兵,谢宥会不管他?” “在西川的时候也没有吗?”段岭问。 “没有。”武独说,“牧府中下人虽多,但没有私兵与刺客,你也看到的。” “如果他养在别的地方呢?”段岭假设道,“从来不去动用?” “他出身西川士族。”武独答道,“当官这么多年,朝廷对他知根知底,本地没有,外地更不可能有,刺客是需要有专人去训练的。大陈的土地上,没有什么刺客组织,能瞒得过白虎堂的双眼……” 武独说到这里,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瞬间就变了,转身冲出门去。 “等等!武独!”段岭忙追出去。 “在这儿等着。”武独说。 段岭道:“你想到了什么?” 武独一阵风般冲到马厩中,奔霄却已给了李衍秋,当即选了匹最好的马。他牵着马,短短片刻出神,段岭奔过来,拉住马缰。 “你知道牧相还养了刺客?是不是?”段岭着急问道,“是什么人?” 武独怔怔盯着段岭看,段岭焦急道:“点兵!把人全带出去!现在就去!听我的!” 太守府上一瞬间全部动了起来,段岭跑过厅堂,叫出述律端。述律端正在与费宏德闲聊,踉跄穿上靴子,追了出来。 费宏德道:“大人往何处去?” “没时间解释了。”段岭低声朝费宏德说,“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出去一趟,这段时间里,邺城由先生全权代管。” 段岭将太守的随身印与自己的私章塞进费宏德手中。出府时,述律端已牵了马来,段岭套上皮甲,翻身上马,武独快步追出。 “你不能去!”武独喝道,“太危险了!”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段岭答道,“把邺城所有的士兵,全部派出去。” 武独沉默片刻,段岭把头盔递给他,武独改变了主意,戴上头盔,喝道:“点烽燧!通知河间来援!” 这是入冬后第一次点起烽燧,段岭却万万没想到,是在这么个情况下。武独与段岭分头往城中东西营,策马疾奔,把军营里的将士全部叫出来,又吩咐人沿着烽燧道路赶往河间,与秦泷会合后,让河间全军出动,顺着官道南下。 天地间鹅毛大雪飘飞,乌云后的一抹残阳没入群山之间,为厚重的云层染上了一层血似的光芒。 李衍秋的队伍碰上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暂驻于定军山下的驿站中。风雪甚大,苍河上结了一层冰,须得等风雪停后,苍河封上厚冰,方能从冰面上渡河。过河再经玉衡山系的东部山脉尽头,便是淮阴。 驿站内挤满了南来北往的过路客,有从河北南下的,也有北上回家预备过年的,驿站中生起十余个火盆,滞留此地的行人各占据了一小块地方,喝酒的喝酒,闲聊的闲聊,都在等这场大雪过去,好继续他们的行程。 “老爷。”郑彦绕到屏风后,将食盒放在李衍秋面前,说,“河面还不能走,冰太薄了。” 李衍秋没想到自己居然被阻在了这个地方,身为天子,却违拗不过老天爷的意思。 “喝点酒吧。”李衍秋朝郑彦说,“这一路上你滴酒不沾,想必已憋得很了。” “到淮阴再喝吧。”郑彦答道,“这儿也只有烧刀子,入喉烧人。” 郑彦这一路上时刻保持着警惕,不敢喝酒,只怕误事。平日里虽没少受李衍秋挤对,但关键时刻,主仆二人都十分有默契。 “跟着的人呢?”李衍秋问。 “都安顿下了。”郑彦答道。 两百多个人,光是吃喝扎营,就不是等闲事,段岭生怕李衍秋有危险,特地派出邺城军跟着。郑彦便让他们在驿站后废弃的民宿中暂且扎营,砍树生火。拨出人手在外轮流巡逻。 过往客商都知道屏风后有位做官的,说话不敢扰着了他,所幸这对主仆也不难相处,住了两天,话也很少说。有人想巴结奉承几句,送了酒进去,便被郑彦退了出来,好言答谢。 于是驿站内客人便纷纷猜测,这人也许是个还京的外地官,也许是去拜访淮阴侯的县令。外头巡逻的邺城军倒是管得很好,也不扰民,制式盔甲被认了出来,便招人议论了一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