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向暮色里,黄昏夜空的尽头。 蔡闫站在宫中楼阁高处,遥望长江尽头的一抹绯色,他无论如何也料不到,武独与段岭连这都能避过。冯铎精心设计的路线全部被他们绕了开去,直到临近江州时,蔡闫才发出了雷霆万钧的一击。 却没想到,武独的功夫已至无人可挡之境,一人,一剑,杀掉了自己安排的足足一百一十二名刺客,而且还是在玉衡山的帝陵前!蔡闫得知武独与段岭下山后,登时两眼发黑,知道最后的一战即将到来。 不久后,大陈真正的皇帝,便将来到朝堂上,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的脸色已经与死人无异,更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殿下。”冯铎在蔡闫身后说,“已经传令谢宥,全城宵禁。” “晚了。”蔡闫说,“他们已经进城了。” 冯铎的性命也保不住了,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但冯铎原本就是个死囚,不过是再死一次而已。 “殿下。”冯铎说,“守陵卫不过二十八人,臣又派了一队人去,将尸体都处理好了,并以殿下的名义发出一道密令,调用影队离江州办事。” “你觉得这有用吗?”蔡闫闭着眼,沉声道。 冯铎答道:“至少谢宥不会知道影队的事,朝中大臣,也不会知道。” “所以呢?”蔡闫说,“守陵卫一夜覆没,大家又不是聋子,瞒得过谁?” 冯铎又说:“臣派人看过,先帝陵寝中的黑铁帝铠没有了。” 蔡闫只是不说话,冯铎又躬身道:“臣让人刻意制造了一个假象,有人进帝陵,偷走了陛下的帝铠,并密令黑甲军。如今正值多事之时,恐有奸人借机作乱,让黑甲军严加防范,注意形迹可疑之人。若能抓到武独与王山,在他们的身上搜出帝铠,便可坐实居心叵测一罪。” 蔡闫说:“晚了,已经晚了。” “还有机会。”冯铎耐心地说,“殿下,咱们还没有输。” 蔡闫转身,看了冯铎一眼。 “你知道吗?”蔡闫说,“今日乌洛侯穆出宫,听见一个传闻,街头巷尾正在议论,孤不是先帝的亲生儿。” “那是臣派人去散播的谣言。”冯铎恭敬答道。 蔡闫:“……” 冯铎又说:“谣言突如其来,陛下尚未出殡,朝中大臣若听见此言,定认为乃是有人蓄意散布。” “然后呢?”蔡闫眉头微蹙,感觉到了一线希望。 冯铎答道:“明日早朝时,臣已安排御史台上一奏本,殿下只要佯装无奈,不治此谣言之罪即可。届时,将由兵部、礼部陈大人、简大人并内阁郑老出面,要求追查这捕风捉影的谣言。” “谢将军定会站在殿下这一边。”冯铎说,“让他带人搜查,只要找到王山与武独下落,查到帝铠下落,他们便跑也不是,来也不是。” “他们跑了。”冯铎说,“正可证明与这谣言有关;来了,正好,不必问缘由,一并收押,只要武独不与王山在一处,让乌洛侯穆去赐他一个全尸即可,再推在牧相身上,当可坐实他一个杀人灭口的罪名。” 冯铎的计谋一环套着一环,蔡闫这么仓促一听,脑子只半晌转不过弯来,皱眉思索片刻,说:“闻之尚可,但……万一谢宥信了他怎么办?” “谢宥不会信他。”冯铎说,“凭什么信他?” 蔡闫道:“谢宥那人疑心太多,就怕瞒不过。你想,王山为何平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