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特意弯了腰,低下头,与小男孩目光平视,态度没有任何敷衍的意味,而是慎重而平等的,告诉小男孩他有选择的权利。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一幕,黛米有些鼻酸,她匆忙别过脸去,生怕再多看一秒,那样美好的画面会灼痛她的灵魂。 胡安轻轻嗯了一声,不开口,但是他的身体放松了很多,不再警惕不安地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乔珊荃发现了这一点,她含笑揉了揉他脑袋,再度向黛米问出第二个问题。 “那么……现在请你告诉我,胡安的父亲,我是说他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是费里·圣特里尼·蒙特罗吗?” 像是说出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就用尽了全身力气般,黛米这次只停顿了几息,就给出了答案。 “不,他不是胡安的父亲。” 乔珊荃:“!!!” “你,等一下,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乔珊荃结巴起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胡安生下来以后,所有人都认定他是我和蒙特罗先生的孩子。”黛米隐入阴影中的侧脸线条看起来冰冷而死板,就像是戴着一张僵硬的面具,“是啊,他们都有棕色的眼珠,甚至头发也是棕色的……” 女人哽咽了一声,捂住嘴颤抖得几乎说不下去。 乔珊荃渐渐意识到了什么,她失声咒骂:“噢,不……老天,这不可能,s-h-i-t!莫非几年前,那个到警局报案被强*的女孩就是你?” “……我到庄园来做客,塞西莉亚一直缠着费里,我坐在角落里,羡慕地看着他们……后来我喝多了,想出去吹吹风,没想到有人袭击了我。他用手紧紧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发出声音,粗暴地扯开我的衣服,然后……等我醒过来,已经天亮了。我到镇上去报案,可是没有人愿意相信我说的话……”黛米痛苦绝望的情绪透过她断断续续的啜泣传递而出。 “谁会相信一个醉鬼的女儿呢?醉鬼的女儿也是醉鬼……所有人都这样说,就算是警察也不例外。‘你把自己灌醉,然后跟一个陌生人鬼混,只是这样而已。难道你想让我们把所有参加了庄园庆祝活动的人都抓起来审问吗?’” “我没有办法,谁都不相信我,我也不知道该告诉谁,更是不敢靠近任何男性……看到他们我就会恐惧,止不住地发抖,甚至失声尖叫。过了两个月,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感到非常害怕,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皱着眉,乔珊荃同情对方的遭遇,但是她依然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很抱歉,我不得不打断你一下,你说你怀孕了?这跟费里有什么关系?” “我……我不知道,对,我想起来了……我本来想去找医生商量,让他给我弄点药,把孩子打掉……”黛米眼神空洞,机械性地流着眼泪陷入回忆当中。 她完全没注意到胡安听到这句话时小小的瑟缩。 乔珊荃难过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已经后悔了,后悔不该带着胡安来寻找关于自己身世的真相。有些事情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而言,实在是太残酷了。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做出了决定,并且她在来的路上已经诚恳地与胡安交谈过,胡安自己选择要亲自面对,而不是调头回庄园,选择继续逃避下去。 乔珊荃决定尊重他的意志。 她无声地搂紧了胡安,按着他的肩膀,示意自己永远在他背后,支持他。 胡安稍稍打起了精神。 黛米气若游丝的声音还在继续:“……霍森医生劝我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和孩子,被来跟医生见面的费里听到了。他同情我的遭遇,告诉我,他需要一个继承人,即使不是他自己的孩子,也可以用一段婚姻,和一个孩子来堵住那些质疑他接手蒙特罗庄园的声音。” “于是我同意了。我同意他的提议,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按照他说的去做……事实上我依然无法长时间跟男性单独相处,也很害怕那个带给我无尽噩梦的庄园。我们匆忙举办了简单的婚礼,然后他安排我住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偶尔会派人接我回庄园,在某些特定场合露面……直到我生下孩子为止。” 闭上眼睛又睁开,乔珊荃压着心底的烦躁,抬手制止黛米。 “好了,你不用说下去了。我想我已经猜到后来所发生的事。” 接下来就是黛米抛下亲生儿子,抛下名义上的丈夫,远远逃开这场噩梦。 “不……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当孩子渐渐长大,我看着他,无法避免地会想起那个没有月亮的夜晚,那个罪恶的肮脏的夜晚……”黛米捂着脸,神经质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流泪,“除了眼睛和发色上的巧合,他事实上跟费里长得并不像,对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