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不闯祸,就老实的去花园里转一圈,然后回来这边跟你一起入席。”宋楚兮没等他说完就已经开口打断。 端木岐原是想提醒她注意保暖,被她一句话给堵了回去,就没再解释,只没好气道:“你知道就好!” 然后就站直了身子,对舜瑜两人道:“好好照顾她!” “是,少主!”两个丫头应了。 端木岐这才跟着引路的丫头往前院花厅那边去了。 宋楚兮却没着急,一直留在原地目送,待他的身形隐没在了梅花小径的尽头,方才收回了视线,“我们也走吧!” 太子府的丫鬟自前面引路。 舜瑛和舜瑜推着宋楚兮的轮椅跟在后面。 “这太子府的园丁真是用心,种了这么些梅树,冬天也不觉得冷清了。”对于美的事物,女人们总会感慨,舜瑛忍不住的开口赞叹。 前面引路的丫头本分的没有掺言。 “是啊!的确称得上是匠心独具了。”宋楚兮附和了一句,于无人窥见处,唇角却隐晦的牵起一个冷讽的弧度来。 这座太子府的花园本来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最起码在她前世初入东宫的时候,这里还不是这个样子。 那一年,因为廖弈城在北川战场上屡立奇功,得了皇帝的青眼相看,便将他唯一的嫡亲妹妹聘给了太子殷绍做正妃。得益于兄长的庇荫,她嫁的风光显赫,十里红妆,普天同庆,就连生活在这座王朝统治之下的百姓都得了益处,为了庆祝太子大婚和北川战场上的大捷,皇帝下令减免全国赋税三年。那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这位新晋太子妃名声大噪,甚至被百姓称颂夸赞。 一个女人的一生,到她这里,似乎已经是完美的无可挑剔了。可是—— 从一开始她就不认为是这样。 什么朝廷的礼遇?不过就是因为廖弈城这个声名鹊起的少年将军激发了皇帝的疑心病,让他感受到了威胁。其实当初安意茹刺激她的那些话都没有错,只不过安意茹还是看的浮浅了,因为那个时候真正容不下廖弈城的并不是殷绍,而是身为一国之君的成武帝。至于殷绍—— 他只是明知道成武帝的用心,而顺水推舟的遂了他的心愿罢了。 那父子两个联手,先是用一道赐婚的圣旨将他们廖氏满门捧的高高的,做出君臣和睦的假象,实则不过就是挖了个坑,等着用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把他们兄妹都一起埋了。 廖弈城死了,皇帝才能高枕无忧,而殷绍抛出的那个钦天监的命理推算的结果,就更注定了她活不长久! 凤凰于飞,天命皇后? 且不论这八字命理到底是属于安意茹的,还是真的属于她廖容纱,但只冲着这八个字,成武帝父子在联手算计倒了廖家之后,又怎么可能放任她这个廖家出身的女子平步青云,将来坐上一国之母的宝座? 她入东宫,这本身就是一个死局,而钦天监抛出的那八字命理,就更是堵死了她的后路,让她永世都不得回头。 那个时候,因为皇帝对她心存忌讳,殷绍根本就不可能和她走的太近,更何况在那之前,他就已经有了一个算是青梅竹马的安意茹了。安意茹的父亲曾是太子少师,但是不幸英年早逝,导致她家道中落,她那时候一介孤女,凭什么和如日中天的廖家嫡女来争这个太子妃之位?于是皇帝指婚,廖容纱风光大嫁,成为炙手可热的当朝太子妃,但就是为了和她之间拉开界线,只在大婚的一月之后,殷绍就不顾皇帝的反对,也将安意茹抬进了太子府。皇帝为此大发雷霆,而殷绍却一反常态,关起门来大兴土木,按照安意茹的意愿将这座太子府的内外花园都改建成了她理想中的样子。 自此以后,她廖容纱以异常强悍的手腕把持后院,一个一个的替殷绍约束限制住那些不安分并且可能会妨碍到他前程的女人,但是这座府邸之内四季花开,却都是属于安意茹的得意。 再到如今,她的前尘过往都早就化了灰成了土,这座太子府的后院里,他为安意茹种下的花树,四季罔替,常开不败。 无关乎爱和不爱,只是利益之争,她很不走运的被那男人选中,然后做了他的一块垫脚石罢了。 以前长居太子府的那三年,她是从不在意这些的,却不想如今时过境迁,再走在这花园里,闻着鼻息间的梅香,她竟会是打从心底里觉得厌恶和恶心。 丫鬟从前面引路,将几人带着进了后院。 那里的戏台子早就搭建起来了,只从路口这边看去就能看到花花绿绿扬起的幕布,和锣鼓叮咚,呼应着的花旦的唱腔。 “戏台子就在那边了,奴婢引四小姐过去。”那丫鬟回过头来,谦卑礼貌的福了一福。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