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一个人漫无目的的穿行在林立的帐篷中间溜达,一路走过去,随处可见大群的士兵围着篝火大声呼和着喝酒吃肉,寒意刺骨的北风里都弥漫着酒肉的香气。 这种味道,这种场面,虽然过去那么多年了,但是仔细的回想,她居然也都还能摸到痕迹。 北川之地,一年之中,十二个月中要有是个月都是被冰雪覆盖的,而每逢到了严冬的这两三个月,就是居住在那里的冰驰国的族人也畏惧严寒,高挂免战牌,躲起来御寒。 那时候每每闲来无事,殷湛就喜欢提一壶酒到她的帐篷里找她对弈。 一壶温酒或是一杯暖茶,烤着暖烘烘的炉火,两个人往往可以一待就是一整天,然后有时候傍晚时分,卫恒就会送一点新打的野味过来给两人打牙祭。 她是个大线条的,又从来都被口腹之欲极为寡淡,可殷湛贵为亲王,又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子,自幼就享受惯了,如非战时,他对自己要入口的东西总是分外挑剔。 卫恒的手艺原是不错的,往往都将猎物薄皮脱骨,再调制好合适的调料一起送过来,再把帐篷里取暖的火炭酌情添加一些,就着烤肉,烤的帐篷里整个儿生香,让人垂涎。 那些光景,有时候会宁静安详的根本就不像是在战时,每个午后都暖融融的让人通体舒畅。 宋楚兮记得,那是她从军的第二个年头,因为那年的北川之地天气格外还要冷些,战马难以抵御严寒和跋涉之苦,那一年的年关他们便都没有返京,而是留在了军中过年。 三十那天,殷湛照样躲在她的帐篷里消磨时间,不过那天士兵们集体休沐,从午后开始就点了篝火,大家围在一起庆祝,卫恒那天没什么心思伺候他家主子,只把食材和作料送过来,然后就借口溜了,于是她便无奈,临时当起了伙头兵的差事。 只不过她也是从小娇生惯养出来的,再加上本身也不精于此道,勉强做着这营生,心里也是不耐烦,殷湛从旁看着,却是极享受的模样在打趣。 “待你解甲归田,至少我们也要毗邻而居才好!”那个时候他斜倚榻上,把酒掩笑,语气散漫的像是一句戏言。 她听了这话也没多想,只忍不住调侃道:“怎会?我们将军府左邻右里都齐全了,那小门小院的,哪里再有地方去容你一座恢宏的王府?” “难道你想和那些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谋算一辈子?”她和廖家的那些人之间颇多嫌隙,他是知道的。 “也是!”她忖着一笑,心无旁骛,落落洒脱。 其实当初他说这话,就已经是在隐晦的暗示了吧。 所谓的毗邻而居,便是要登堂入室,与她时时相遇,刻刻相随。 只是那时候,她没能明白,以至于到了后来,也从没多想过。 他靠在那里,看着她笨拙烤肉的动作却是一直在忍,半晌,方才有些认真的幽幽说道:“你这烹饪的手艺可真不怎么样,回头真都要好好练练。” “这种事情,不是要靠天赋的么?”她耸耸肩,不以为然,“我倒是觉得我这双手,捉刀杀人的时候反而更加得心应手些。” “战场杀戮,总有终了的一天,如若只说是现在,你这精于捉刀杀人的手,本王也舍不得它们就这么闲暇下来。”他顺着话茬又再调侃了一句,干脆就方才酒杯挪了过来,专注的看着她手下动作。 其实男人和女人,在细微之处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即便身形可以通过厚实的铠甲遮掩,但是比如眉目和手脚—— 也许偶尔一次和哪个士兵擦身而过,他们并不会在意,可是她和他低头不见抬头见,关于她身份上的秘密,从老早以前开始就不算是秘密了。 她女扮男装入军营,这本来就是一条欺君大罪,原以为终要暴露,酿成一场滔天大祸,可是他却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有揭穿她。 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任何一个知情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