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关上,屋子里就只剩下这兄弟两个。 殷湛从茶碗里抬头头,容色淡淡的看向了皇帝,“皇兄特意过来,所有话要和我说?” 他倒是开门见山。 皇帝也少了些压力。 如果这个情况,当然还是直白一点的好,有什么话更容易说清楚。 他放下茶碗,正色道:“你有什么打算?” 这话他问得隐晦,殷湛却不装糊涂,勾了下唇角道:“皇兄具体是指得哪件事?” 他越是这样没有遮拦,并不避讳,皇帝的心里蓦然就起了十分浓厚的危机感。 他看殷湛不顺眼由来已久,当即就想发作,可是不能。 捏了捏龙袍的袖口,缓了一口气过来,皇帝方又说道:“你婚礼上的事。小七虽是做得过分了,但多少也算是事出有因,再者了,到底都是一家人,所谓的家丑不可外扬——” 殷述都当面给宋楚兮招了,殷湛没上门追究他那就算积德了,皇帝可不会觉得宋楚兮没把这事儿告诉他。 “什么叫事出有因?”殷湛道,微微回眸。 他没有动怒,就是唇角那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扬起,就带了点讽刺至深的味道:“他觊觎本王的王妃,公然在大婚的仪典上对本王下毒,这就叫事出有因?” “她对那丫头的心思也不是一两天了——”皇帝道,“若说论及先来后到——” “本王不管什么先来后到,楚兮现在已经嫁了我,就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殷湛道,忽而态度强硬的打断他的话。 他抬起眼睛,看向了皇帝,仍是容色淡淡的说道:“起因不重要,过程也不重要了,皇兄大可以不必再跟我解释什么,现在臣弟我比较关系的是结果。小七是你的儿子,皇兄你要维护他,也无可厚非。可他公然在本王大婚的仪典上下了杀手,此事总要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吧?” 殷述做了这样的事,他本就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皇帝强压着火气,他想吼,但到底也是理亏,声音便就嘶哑压抑了起来,睁着眼睛道:“事情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朕骂也骂过了,关也关起来了,到底是朕的儿子,你难道还一定要逼着朕将他的头砍下来给你赔命吗?那个小子,是不懂事,你这个做叔叔的,难道就一定要逼着朕将他赶尽杀绝了吗?” “呵——”殷湛笑了笑,却居然没有和他一般见识。 他又抿了口茶,面上表情依旧浅淡平静,定定的望着皇帝道:“他是年纪小,臣弟这个做叔叔的,放纵他一次也无可厚非。只是——” 他说着,顿了一顿。 他那眸色本来较之于普通人要更深一些,此时眸光一敛,就更是深邃的叫人看不透其中内容。 皇帝心弦,没来由的突然紧绷了一下。 殷湛只是那么心平气和的看着他,挑眉道:“他的心思怎样,态度怎样,其实我都不怎么在意,我比较想知道的是皇兄你的心思到底怎样?” “什么?”皇帝脱口道,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殷湛看着他,目光不避不让,开口的语气也越发的直白,“臣弟堂堂一个当朝亲王的大婚仪典,那不是随随便便搭起来的草台戏班子,诚如皇兄所言,小七再不懂事,他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我可以当他是胡闹,可以不予计较,可今天皇兄你既然亲自来了,我便想要当面的问一问你,当时从旁看着您那个胡闹的儿子对我下杀手的时候,皇兄你你怎么样的心态,亦或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和期待的?” 最后两句话,他的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刚硬而犀利了起来。 皇帝勃然变色,猛地拍案而起,“老十一,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 “我是什么意思,皇兄你心知肚明!”殷湛再次毫不容情的打断他的话。 他没有起身,面上仅有的那一点表情也消散无踪,只冷冷看着面前恼羞蹭你的皇帝道:“我姑且就当你只是纵容他,想要坐收渔人之利,皇兄你需要解释吗?如果觉得没必要——” 顿了一下,他便又说道:“你才刚从大门进来,我宣王府的大门到底朝哪边开你应该记得,就不用麻烦我送客了。” 说是给皇帝留了余地,他这番话说出来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