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齐名脸色一木,开口道:“薛向同志去地委前,我只说过可以临机决断,便宜行事。” 卫齐名有些不满,薛向这时把自己推到台前来,在他看来,这事儿就该薛向自个儿抗起来,自己说的那句话,无非是宽慰他罢了,谁成想,他还当真了,再临机决断,再便宜行事,也不能一家伙把应得的款项弄丢近三分之一啊! 卫齐名一个“只”字,尽管声音极轻,却准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齐楚立时会意,便道:“即便是卫书记说了可以临机决断、便宜行事,可你薛县长应该知道事有轻重缓急,拎得清那些是能做主决断的,哪些是不能做主决断的,比如这十五万的补助款,你薛县长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就没了,只怕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当时,你薛县长又不是不能打电话回来问询。” 齐楚不愧是卫齐名的马前卒,刀刀刺肉,剑剑见血。 一旁的铁通看不下去了,毕竟任谁也听出了齐楚的话有多蛮横,什么叫拎得清,什么又叫打电话询问,以为人家薛县长是门下牛马,纯做苦力的么? 铁通刚要仗义执言,砰的一声响,薛老三的巴掌就印上了桌面,桌面十三只茶杯被震得齐齐一跳:“齐楚同志,事儿,我已经做了,怎么着吧,你要是觉得不满意,我可以把那四十万再还回去,谁能一分不少的全要回来,你让谁去,还有财政那块儿烂摊子,我干不了,上有书记、县长,下有常务副县长,轮不着我指手画脚,就这么着,先前的什么二百万的全年财政款,我算是凑不齐了,卫书记看着处理吧,什么处分我都接受!” 薛老三真个是火了,他这些天每天都累得跟死狗一般,好似全县的事儿,都压他一人身上了,可这帮人看热闹不说,还他娘的说风凉话。薛老三忍无可忍,自然无须再忍。 哗! “薛向这是要撂挑子啊!” 霎时间,众人心中齐齐浮出这个念头。 继而,便想到了薛向撂挑子后的可怕后果,诚然,薛向没完成去年他在常委会上的承诺,县委可以给予批评和处分,可处分上天,也不过是个党内警告和勒令检讨,难不成还能停了人家职不成。毕竟薛某人的管辖权,在地委。退一步说,即便薛向真的做出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光凭年轻无经验这一点,就能减轻不少罪责。 更何况,这半年多的时间内,薛向在萧山县的所作所为,如果真形成书面材料汇报上去,搞不好能得到地委的嘉奖,毕竟薛向确实做了不少事实,世人心头都有一把尺,而县委的几位大佬恐怕要吃挂落,因为明眼人一看,就不过眼,凭什么什么事儿都往一位县委班子排名倒数的副县长身上仍,组织要你们这些大佬干什么使的? 当然,薛向的结局如何,眼下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薛向撂挑子后,这个烂摊子谁去接? 五金厂的案子未结;薛向主导的五金厂生产转型刚走出一步,连框架都没搭起来,未来朝何方前去,除了薛向,谁心中也没谱儿;县里的财政困境依然未解,虽然这回有了这四十万,可也只能应付一段,从长远看,这四十万花完,除了春收,秋收,萧山县几乎不可能再有别的收入,可光这两样收入,合起来也不过四五十万,全年的财政缺口还有上百万之巨…… 一桩桩,一件件,无数个问题忽然陆续浮上众人心头,这时,众人才猛然惊醒,不知觉间,薛向身上已然压了如此沉重的担子,简直就是超级老黄牛啊!又想,县委让一个初来乍到的年轻干部扛起所有的担子,还苛责至此,貌似真有些过份了! 此刻,不少人心中生出同情之感,可卫齐名、俞定中、王维却是如坐针毡。这卫齐名是萧山县的总老大,考虑的问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