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迟早,可这一迟一早,你知道要担负多少光阴,要变迁多少世事,人啊,有时候最缺的就是时间!” 冯京忽然发出这么一声喟叹,叹罢,仰头对月,再不言语。 薛向是伶俐人,冯京一声叹罢,他就知道问题在哪儿了,看似在说,亏得薛向先提出萧山建港,萧山百姓才能极早受益,毕竟,早一些,就能早改变无数人的命运,实则根本不是如此。 一个政治人物,尤其是年过五旬的政治人物,感叹光阴的时候,那基本就是在为自己的政治生命和政治前途担忧。 其实,在时下看来,冯京以五十六七的年纪坐上正部级的高位,实在算不得升得慢了,毕竟这个年月,不少省委书记,年岁都跨过了七旬。 冯京以小一轮的年纪,能混到和省委书记在行政级别上平级,实在不该感叹。 可薛向能理解冯京的心焦,尽管冯京也是在今年,完成了从副部到正部的跨越,可留给冯京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干部年轻化,如今已经成了高层的共识,在过几年,组织定然会对领导终身制做出限定,除此以外,干部退休年限也会卡死,正部级六十五,将成为死杠。 而冯京今年已经五十有六,现在虽说已经是正部级,却是新晋的,和许子干、安在海压根儿没有可比性,这两位在部级已经沉浮许久,算是资序熬足了,再加上政绩,人脉皆不差,正是“钗于匣内待时飞”的局面,随时都有可能一步跨到极为了不得的wèizhi! 而冯京是新晋,部级少说也得熬上三五年,而三五年一过,他就六十出头,就算熬上一届正印省委书记,也不过是干一届,就得黯然下野。 要说,冯京没遇到薛家人前,能让他干一届省委书记退下,绝对是冯京梦寐以求的局面。 可如今,冯京找到了组织,攀上了已成巨树的薛家,他的眼界自然不可避免地拔高了。 再让他在省委书记的位子上退下,这对冯京而言,绝对不是奖励,而是打击。 薛向很能理解冯京的心情,人不都是这样么,得陇望蜀,当然,薛向不会认为冯京要求上进是什么下作、不知足之事,在他看来,冯京绝对是个了不得的政治人物,这种人都有自己的抱负,而要实现抱负,不走到一定的高位,绝对是不可能的。 “冯叔,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和伯父渗透的!” 话,薛向只能点到这一层,再点就漏了,毕竟冯京要脸面,但他又必须承诺,也只能说到这个地步。 冯京站起身来,重重拍了下薛向的肩膀,“薛向啊,有些话,也只能跟你说啊,你冯叔也不是得寸进尺之人,只是最近诸事不顺,辽东的情况有些失控,我压力很大啊!” “冯叔想换个地方?” 辽东是共和国长子,重工强大,更因为组织当年夺天下时,正是自辽东始,是以,各个山头在辽东都有人马,也正是派系角力最为jiliè的地方,冯京叫苦也很正常。 但因为艰难,就退让,薛向不信冯京是这等人,若是如此,那此人就不值得薛系下重力,官做到这个份上,没有大决心大毅力,绝对是不可能再向上进步的。 冯京摆摆手,“想哪儿去了,你冯叔岂是遇难就缩之人?只是最近张春林上串下跳,闹腾得厉害,班子里的同志被蛊惑得也极多,辽阳已经设立了自由交易中心,要放开物价管制,说什么让市场来给商品定价,弄得辽阳投机倒把份子遍地,却成了这些人眼中的政绩!” “又一个安在海!” 薛向心中嘀咕了一声,其实,他心里并不反对放开物价管制,但眼下的共和国绝对没这个条件,如今的物资,虽然较前几年,充裕了许多,但绝对还处在匮乏状态,民众对物质还处在渴求状态,之所以物价一直平稳,那是因为有供票的存在,如今放松物价管制,取消供票,任民众自由购买,那绝对是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