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这会儿,薛向边和着茶,边偷瞧着汪明慎的脸色,令他庆幸的是。汪明慎始终面露思索,右手的食指弯曲不住敲打着膝盖,这正是大多数老年人考虑问题时,爱做出的动作。 薛向一杯茶堪堪饮尽,汪明慎忽然伸手朝薛向肩头拍来。“都说薛家出了匹千里驹,先前我只当是美名为尊者传,现下看来,我是先入为主,戴了有色眼镜嘛,好。好,好个薛三篇,名不虚传,对了,待会儿,你到我书房。把你方才说的那番话,写着文字,给我一份儿,我得好好品品……” 细说来,汪明慎似学者,胜似官员,这点光从他临近退休。不好管事儿便可窥出端倪。 普通干部,谁不是越到临退,心中权欲之心越重,越是舍不得放下手中权柄,后世的五十九岁现象,便是明证。 而汪明慎则不然,他离到点儿还有年余,正是大有作为的时候,可这位早就把大权放给段钢了,他完全就是在抱着替党站好最后一班岗的心态在做官。 眼下的他。像是小孩儿盼望过年一般,盼望着退休的那一天的到来。 而一旦退休,他便可专心学问,这才是最令他高兴的事儿。 正因为汪明慎痴迷学术理论,是以。薛向方一展现出饱学之士的风姿,立时让汪明慎心中最后那点芥蒂也消失了,纯粹将其看作了可以坐而论道的党内英俊。 “汪书记,您知道的,我也就随口一说,一家之言,其中还有不少东西,是和中央目前的政策犯抵触的,若报上去,弄不好,我又得吃挂落了。” 薛向极有自知之明,他魂穿后世,眼睛能看透历史的迷雾,可这会儿大部分人还在摸索,既然是摸索,就难免走点弯路,他薛老三这领先一步的话,只能用来呈口舌之利,若真付诸实践,那就应了老话,领先一步,是疯子,非得吃瘪不可。 熟料汪明慎哈哈一笑:“你薛三篇也有怕的啊,行啦,你当我也不读书不看报啊,有些事儿啊,就是知易行难,我又怎会让你为难,放心,我不过是对你方才提到的解决国营企业困境的想法和思路很感兴趣,想揣摩揣摩,不会拿出去的!” 汪明慎都这样说了,薛向哪敢不从,再说,一个中央委员的话,谁会怀疑。 薛向正准备应诺,袁克利忽然叫出声来:“薛向?薛三篇?你就是薛三篇!你就是薛向!!!” 袁克利忽然双书步向薛向步来,双眸死死锁住薛向,好似瞧见了什么稀奇一般。 “克利!” 汪明慎沉声喝了一句,他可是还记得下楼那会儿,袁克利向他告某位卫士的状,眼下看来,这卫士恐怕正是薛向。 袁克利却对汪明慎的呵斥,惶然未觉,忽地扭过头来,冲汪紫衣等人道:“你们知道他是谁么,就是我跟你们说的四九城里最大的衙……” 眼看着“内”字,就要出口,袁克利终究觉出不妥来,急忙改嘴道:“就是那位薛三哥,大名鼎鼎的薛三哥啊,我跟你们说啊,京城的各路公……” 袁克利忽然发现这会儿说话,很困难,因为汪明慎在座,他说出的话,总是禁忌重重。 忽地,汪明慎抬眼一扫,袁克利唬了一跳,却住了嘴,而汪紫衣等人眼中却放出光华来。 原来,袁克利今天一早到来,众人闲聚无聊,袁克利就卖起嘴来。 先是鼓吹了下英伦风物,却让同在英吉利念过书的汪紫衣顶了个面红耳赤,弄得他只好转换话题,这一转就转到他在四九城的生意和场面上了。 他们一帮公子、小姐聚集,袁克利自不会卖弄生意经,聊得自然是道听途说的京中政局,以及京城那个大衙内圈的是是非非。 聊四九城的衙内,薛老三这位传说哥,自然是避不开的,虽早这位传说中的哥已离开了京城的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