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骂得不小,老头儿虽是耳聋,却也听了分明,立时不干了,端起张无忌剩的那碗混沌,便冲他身上泼来,亢着声道,“既是你买下的东西,你拿走,别占着我老汉的碗!” 相距极近,张无忌如何躲避得开,被一碗混沌淋了个正着。 马天宇无论如何想不到,自己一直想干而没干成的事儿,被一个老汉轻松完成。 从一早晨醒来,眼皮子起跳开始,张无忌的这一整天就没顺利过,临到下班,黑了天,先听马天宇报了丧,这会儿,又遭了坎儿。 他是个颇具迷信的家伙,一切以为是天意,心头的怒火却消了,也不跟老头子一般见识,丢下十块钱,脱了外套抖了抖,光着膀子便步出矮棚。 走出街面,向西折进一条巷口,少了街市上的灯火,巷子里显得阴沉,抬头看天,这时,张无忌才发现天竟然阴了。 漆黑得有些苍青的天幕,看不见丝毫光亮,凉风乍起,竟有了下雨地征兆。 阴天,深夜,雨幕…… 想到这些,张无忌的心情终于好了些,募地,便觉“衰极必盛”这句箴言,果然是有些道理的。 倒霉一天了,老天爷只怕都不忍心了,终于送来些好运气,要不然,怎么自己正打算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儿,老天爷就把月黑风高送来了呢。 两人一前一后,静静地走在巷子里,各自心思,皆不言语,虽然都知道要去干什么,但二人皆未道破。 直走了半个多钟头,月坛遥遥在望,张无忌的脚步忽然顿住了,马天宇悄声问究竟。 张无忌抬手看了看表,道,“才九点钟,再等三个钟头!” “为什么?这个点儿,宏观司也没人了!”马天宇奇道。 张无忌若有深意地摇摇头,悠悠道,“我看过黄历了,今天丙龙在东,住天水大凶,今儿个我是一天都不顺,为保险起见,我看还是零点后行动。” 马天宇险些没一头栽倒在地,这是他妈的什么奇葩逻辑,这还是组织的干部么,行事准则什么改成黄历啦。 好吧,即便是你改成黄历,也拜托你专业点行么,既然是以黄历构成逻辑,那就该知道黄历的一天是以子时开端。 而子时正是西洋计时的夜里二十三点,也非是零点。 马天宇对张无忌彻底无语了,他甚至懒得指正张大师神算子里的错漏,点点头应承了,自顾自朝月坛行去,转出百十米,寻了一张沿街的长条椅坐了,静待时间消逝。 等待中,三个钟头,过得无比漫长,终于,在马天宇快要睡着的时候,张无忌重重在他肩头拍了一掌,冷呵道,“行动!” 行动开始了,张无忌先领着马天宇,返回了不远处的四平街老家,发动了吉普车,载了张无忌直奔改委,穿过岗亭时,给值夜的老蒋丢了包熊猫,笑着道,“提提神,瞧清了,守卫咱们改委,可是责任重大啊。” 老蒋接过烟,乐呵呵道谢,“责任重大不假,可哪个毛贼敢上咱们改委寻不痛快,怎么着,张处,这么晚,还来加班啊!” 张无忌道,“有份文件忘了处理,老板打电话来,说明天要用,你说我敢怠慢么?再晚也得过来办啊!” 老蒋奉承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