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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钟徽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抖着手捏了捏,没点,又放了回去。

    宫繁说:“我家钟意啊,年纪小,做事有些急躁。若是她做错了事情,我先代她向梅先生道个歉。”

    她不知道是不是钟意昨夜退婚的事情,惹恼了梅蕴和。当务之急,是先稳住他,再谈赵青松和钟意订婚的事情。

    一说到这里,宫繁不由得心里起了烦躁。

    钟意真的是叫他们夫妻俩给宠坏了,做事情也不经过大脑思考;这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姻缘,就让她自己硬生生给作没了。

    钟意竖着耳朵听,只听得梅蕴和淡淡地说了一句:“钟意很好。”

    依旧是不轻不重的四个字,让她的一颗心,被藏起来的小猫偷偷地抓挠了一下。

    宫繁看梅蕴和的表情不像是生气,松了口气,决定趁热打铁:“那与青松——”

    “宫阿姨,”梅蕴和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我这次来是为了其他的事情。”

    宫繁的心猛地沉入谷底。

    钟徽手里的烟几乎要被他掐断了。

    客厅里有一个老旧的钟,忽然响了起来,咚,咚,咚,像是个暮年仍不失威严的老人。

    七点整了。

    钟恬被钟声吓了一跳,往钟意旁边走了几步。

    她今天来是预备看钟意笑话的,可没成想,遇见了个气质非凡的大人物。

    梅蕴和调整了下坐姿——家教使然,无论坐立,都不会放松。虽说是在这破旧的房间中,他却像是置身严肃整洁的会议室里。

    宫繁艰难开口:“有什么事情,梅先生但说无妨。”

    “那就恕我失礼了,”梅蕴和微微点头,声音清朗,“我想娶钟意。”

    细微的破裂声。

    钟徽手里的那根烟,终于被他给掐断了。

    烟丝从破损处争先恐后地挤了出来,钟徽的手如同被烫到了一般,迅速地将手里的东西丢进垃圾桶中。

    顾不得整理落在桌上、身上的烟丝,钟徽结结巴巴的问:“梅先生,你……你开玩笑的吧?”

    “钟徽!”

    宫繁严厉地叫了声他的名字,示意他不要再乱说话。转脸看向梅蕴和的时候,她脸上已经浮现出那种温和的笑意:“蕴和,你把我们吓到了。”

    “我知道这么说很唐突,”梅蕴和面带歉意,他看了眼钟意,后者瞠目结舌,让他忍不住想起发呆的兔子,“我想和钟意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

    宫繁当然觉着可以,现在哪怕让她把钟意洗干净打包放在梅蕴和床上,她也肯做。

    两个人单独谈话的地点,自然是钟意的卧室。

    一进去,梅蕴和就关上了门。

    他并不希望接下来说的话被别人听到。

    钟意显然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在门关上的瞬间,她就如同受惊的兔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你做什么?”

    第6章 羊

    钟意反应这么大,把梅蕴和也吓了一跳。

    他怔怔地望着钟意,皱了眉。

    “我不做什么,”梅蕴和说,“你考虑好了吗?”

    钟意也感到自己有些神经过敏,她长呼一口气,眼角依旧带着红——刚刚掉过泪,她一时没缓过来。

    她的卧室很小,只有一个淘宝购来的简易衣柜,一张旧床,床上放了个可以折叠的小桌子。

    而这个不知被多少女人觊觎过的男人,就站在她简陋到可怜的卧室里,等着她的回答。

    钟意想起刚刚母亲捧着她脸时候的表情,美丽狰狞,眼睛里满满的疯狂。

    耳朵隐隐作痛,提醒着她刚刚宫繁的暴行,钟意点点头:“我答应你。”

    梅蕴和打开了卧室里的灯。

    昏暗的卧室顿时明亮起来。

    钟意就站在他的面前,与他不过两步的距离,雪白的皮肤,红唇,红眼角。

    梅蕴和伸手,擦掉了她眼角的泪,低声问:“嫁给我让你这么委屈吗?”

    钟意摇摇头:“不委屈。”

    声音也带了哭腔,还说不委屈。

    钟意的脸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样软,舒服到令人感喟。

    温香软玉用来形容女子,果然不假。

    梅蕴和收回了手,淡淡地说:“我向你保证,在我心里只有妻子一人,没有什么白月光。”

    他这么郑重的承诺,在钟意耳朵里,M.bJzjNF.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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