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行吧?”唐方摸出钱包:“就你最要好看,让你穿件毛衣你都不穿,大衣下面一件衬衫,来到乡下知道冻死了?” “那我陪你一起去。”陈易生捞起袜子往脚上套:“毛衣丑死了,以前上中学,我舅妈给我织了件毛衣,那种元宝花样的,爱马仕同款,被我妈逼着年年穿,袖子都快到胳膊肘了还逼着我穿,一穿一身汗,简直是噩梦!我其实真的不怕冷——” 唐方呵呵呵斜睨着他。 “但没想到苏州怎么能冷成这样呢?不科学吧?”陈易生把唐方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口袋里,两人一伤一孕,慢腾腾地下了楼。 穿过小花园,依稀听得见后面的热闹笑声,围墙外的圣诞树上,星光点点,寒风一刮,墙外飘来梅花暗香,唐方深深吸了口气:“闻到吗?腊梅好香。” 陈易生嗅嗅鼻子,却连打了三个喷嚏。唐方把羊绒围巾扯出一半围到他脖子上:“不怕冷先生将就一下吧,别嫌丑。” 藏书羊肉店亮着惨白的灯光,夜里还坐了三两桌,门口的玻璃房里,老板掀开热腾腾的大深锅,羊肉的香气随风飘出去老远。 唐方点了三十块钱冷切羊羔肉,一盘青蒜炒羊肚,另外还要了一个羊肉锅,羊肉羊肝羊血堆得高高的,白菜很快吸足羊汤软瘪下去,雪白的羊肉汤在铝制小锅仔里笃笃冒着泡,两个小味碟里倒上醋和老板自制的油辣椒。 “我只知道宁夏滩羊,锡林乌珠穆沁羊还有甘肃民勤的羊,你们苏州怎么也产羊?以前去那个坦-克基地越野,也吃过两次,忘记问了。”陈易生左右手交错,刮着一次性筷子上的毛边,低头闻了闻羊肉汤的香味:“比老潘上次带来的还香一点。” “说明你饿了。”唐方笑着接过筷子放在开水杯里烫了烫:“虽然每年都举办什么藏书羊肉节,其实藏书镇没有羊,只是这种吃羊的方法流传了蛮久的,地方政府就当成旅游项目了。羊肯定比不上宁夏内蒙甘肃的羊,就是做法讨巧,不膻,所以全羊宴什么的吃的人还蛮多的。这家店开了几十年了,小时候来东山过年,外婆经常拿个钢中窝子(小铝锅)来打一锅汤给我和姆妈吃。好多年没来了,老板还是那个老板。” 陈易生夹了两片羊羔肉给她:“是明天上午去给外婆扫墓?” “嗯。”唐方舀了一碗羊汤给陈易生,又撒了点青蒜碎叶在上头:“喝碗羊肉汤浑身就暖烘烘了。明天周道宁和我们一起去。” 陈易生三口喝完一碗汤,额头上沁出一层汗来,笑嘻嘻地点头:“好呀,又有司机了。” 唐方筷子顿了顿:“你——真的不在意?我那么小气,让你赶伊拉瑞亚走……” “你是假大方,我是真大方。”陈易生抬起头笑:“还是那句话,记得以前所有的好,走在阳光的前面肯定没错。何况,我对自己有信心。” “那倒是,全世界像你这么各方面都自信心爆棚的人还真少。”唐方笑着揶揄他:“那你以后可不许老嘀咕什么我一定会先甩掉你的废话哦。” “嘀咕还是要嘀咕的。”陈易生捞出一漏勺羊血放在她碗里:“这是情调,不能少。每次说你不也有点小得意?” “那你是为了让我自我感觉良好才这么信口说说的?”唐方眯起眼。 “哈哈哈。”陈易生打了个哈哈:“以前真的有点担心,因为我家糖呢,是属龟的——” “撒?” “你最爱你自己,有个风吹草动就撤,恨不得把我推开三千里远缩回壳里。”陈易生突然拉起唐方的手,避开差点戳到自己鼻孔的一次性筷子,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背:“可是这次我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众口铄金,是读shuo吧——” 唐方筷子轻轻戳了戳他的脸,笑得不行。 “你又开始不接我电话,我真有点绝望了,恨不得马上飞回来,生怕你跑了,再也不理我了。没想到你怀着长安还立刻来暹粒找我,也没发脾气,什么都为我着想。”陈易生在她虎口上咬了一口,压低了声音:“糖,这辈子我被你吃得死死的了。” 唐方掏掏耳朵:“你这段台词重复过多——” “还会重复几十遍几百遍几千遍的。”陈易生哈哈笑:“我嘴甜。” 两人吃完羊肉汤,回到房间,陈易生脱了大衣,一身的汗,走了两圈,把衬衫也脱了,还在冒汗,再走了两圈,干脆把长裤也脱了。重新刷好牙的唐方走出来,见他光着两条腿的模样骇笑起来:“你不是吧?” “热死了,真的热死了。”陈易生简直恨不得光膀子:“我以前吃烤全羊也没这样过啊,这羊肉汤太妖怪了——哎,糖啊,你今天累不累?” 唐方见他凑上来两眼哔哔放光,笑得搂住他脖子贴到他身上:“一股饱暖思淫-欲的气息扑面而来,你想干嘛?” 陈易生滚烫的手掌伸进她睡衣里上下摩挲起来:“这么鲜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