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 李昭凝望夜色中巍峨的宫城,还带着血痕的脸在火光映照中浮起几丝笑。 “群龙无首?不,李元宗死了,才是猛虎下山,而且是一群什么都干得出来的猛虎。” 李元宗自认为是高门子弟,做什么事都讲究个师出有名,而且他家祖祖辈辈深受皇恩,为了留一个好名声,凡事都留有余地,不会像朝廷招抚的贼寇那样无所顾忌。 李昭轻轻叹息,现在李元宗已死,说什么都晚了。 他拍拍朱铭。 朱铭忙放下他。 李昭双脚踏在地上。 火光下,他负手而立。 将领挪开视线,不敢和他对视。 李昭道:“李元宗死了,河东军没有掣肘,告诉圣人,为今之计,只有提拔周麟,给他人马,让他挡住河东军,他是从李元宗帐下出来的,了解河东军将领。其他节镇暂时不必管,他们成不了气候。等河东太平下来,再重用皇甫宁旭,让他和周麟去争河东。” 将领摇摇头:“圣人不准备放过李元宗,又岂会放过周都督?不瞒大王,朱鹄他们已经奉命前去江州,虽然您故意放走周都督,他还是逃不过圣人的手掌心。不止周麟,整个周家都会被连根拔起!” 李昭苦笑。 是了,李曦既然要杀李元宗,肯定也对周麟起了杀心。 朱鹄是李曦送给他的亲随,他给朱鹄的任务只是潜伏江州而已,李曦可能用了什么手段让朱鹄误以为他要杀周麟,又或者朱鹄是李曦的内应,就是奔着杀周麟南下的。 他的人动手杀周麟,不管能不能得手,这笔账都得算到他头上。 李昭长叹口气。 周麟虽然骄横跋扈,却能以小小江州为根基,在群狼环伺中屹立多年不倒,而且始终保持清醒,一心一意和李元宗较劲,不会贸然去侵占其他人的地盘。只要周麟坐镇江州,北方的节镇没法往南扩张势力,南方的节镇不能和西边、东边的人联合。江州、鄂州看似在夹缝中求生,其实比其他地理位置险要的重镇更安稳。 他是李昭留给李曦的最后一道护身符…… 可惜,李曦太急躁了。 李昭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他是个孤注一掷的疯子,李曦是个寡恩的急性子,这场棋局没有赢家,他们输得彻彻底底。 死马当成活马医,结果不过是垂死挣扎。 人不能和天争。 李昭低叹一声,似乎是认命了。 “可否放过我的这些亲随?” 朱铭等人双目含泪:“主人!” 李昭摆摆手。 将领道:“大王,圣人既然下定决心要重振朝纲,自然得斩草除根,这一切都是为了社稷着想。您贵为雍王,身边不能没有人服侍,等您去了,属下会送他们上路,让他们继续追随您。” 朱铭愤然抹泪,道:“大王,别和他们多废话,您去哪儿,奴誓死追随!” 其他亲随亦纷纷下拜。 李昭没说话,眼帘微抬,继续凝望夜色下的宫城。 他想起小时候乳母教他的一首童谣,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堂兄李曦想当那条大鱼。 李昭收回视线,低头轻拂袍袖。 只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便透出王孙公子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