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的目标奔去。 沙土飞扬,几百个满带杀机的身影融入夜色中,黑黢黢的苍穹下回荡着杂乱的马蹄声。 “父亲,您这是做什么?” 李承业心慌意乱,耳朵咚咚直响,父亲这是什么意思?他要杀光所有人? “我在做什么?” 李元宗嗤笑了一声,拨马转了个头,和儿子错身而过时,抬起手,一巴掌抽过去。 一声响亮的脆响。 李承业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这一巴掌掀下马背,在地上连翻了几下才停住,摔了个鼻青脸肿。 “你还有脸问老子在做什么?”李元宗接过亲兵递到手边的鞭子,驱马走到儿子跟前,一鞭子狠狠甩过去,“老子在给你收拾烂摊子!” 这一鞭子比刚才那一巴掌还要狠,李承业细皮嫩肉,哪经受得住?当即皮开肉绽,疼得哎哟哎呦直叫唤。 李元宗没有心软,鞭子雨点似的砸向儿子。 “老子问你,周嘉行的营帐起火,他的精骑会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走南闯北,什么阵仗没见过?会被你那点小伎俩困住?真要是一把火就能烧了他,老子为什么不动手?你要是真有那个魄力借这个机会除掉勃格和周嘉行,就得做好万全准备,下手要狠、准、快,确保他们都没有翻身的可能!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就别动那个心思!结下私怨,又纵虎归山,还让他占了大义,后患无穷!无毒不丈夫,你要是真能杀了周嘉行,杀了勃格,老子倒要对你刮目相看,偏偏你什么都做不成!” 李元宗停下来,喘了几喘,那双苍老的眼眸底下,翻涌着愤怒和失望。 他甩了鞭子,目光阴冷,近乎咆哮道:“今晚杀不了周嘉行,就是天亡我河东军!等老子死了,你们这群废物,全都得命丧他手!你还有脸在这里构陷你兄弟?” 几十鞭子劈头盖脸抽在脸上身上,李承业遍体鳞伤,喊都喊不出来了。 父亲的话更是让他魂飞魄散——原来李元宗根本没上当!他问都不问一句就知道阿史那勃格是清白的! “父亲……”李承业无地自容,痛哭流涕。 李元宗掉头便走,看也不看儿子一眼。 “勃格是什么人?他会纵火烧人?他真要杀周嘉行,提把剑就去杀了!他是老子养大的,老子比你清楚!” 李承业满身伤痕,躺在沙地上,呜咽不止,坐骑茫然无措,围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 周围的幕僚、将士比那匹围着主人转圈的马还要茫然,面面相觑了一阵,追上李元宗。 “司空,要……要放了勃格吗?” 既然司空知道勃格是被冤枉的,为什么刚才不说出来? 李元宗摇摇头,顿了一下,不带一丝犹豫,沉声道:“派出所有兵力,务必要拦住周嘉行,所有过关者,就地杀死!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幕僚倒吸一口凉气。 司空这是打算把方圆百里内所有不是河东军将的人全杀了…… 如此大规模地滥杀无辜,会引来天下人侧目呀! 李元宗望着沉沉夜色下的土城,眸光阴沉,神情沉重。 “宝郎暗杀周嘉行,我们已经输了名声,如果真让周嘉行逃了,就是满盘皆输。”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周嘉行和他的所有部下,顺便把小部落的人也杀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