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皮很重,只能虚睁着,想看看是谁打算谋杀他。 然后就看见了一只忙碌的鸟团子。 原泊逐仍然躺在客厅的地上,模糊的视线里,看见鸟团子从厨房抓了一张打湿的纸巾,呼哧呼哧飞过来,爪子一松,纸巾精准落在原泊逐鼻子上。 原泊逐算是知道,梦里那股窒息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它显然也很慌张,赶紧飞下去,用嘴叼起纸巾边角,努力地往上提溜。 好不容易把纸巾拎到原泊逐的额头上了,它又开始忙活。 先是飞到原泊逐的手边,叼起他的小手指,企图把他拖进卧室。但扯了半天,也实在没办法把一个一米八几一百多斤的人给拖动,于是疲惫不堪地瘫在原泊逐手边喘了喘气。 等它歇够劲儿了,又飞起来,这次的目标是沙发上的小被子。 它拽了好几个来回,终于把一张柔软的空调薄被拽到地上,然后哼哧哼哧地把它扯到原泊逐跟前,用最后一点力气,把被子盖到了原泊逐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小鸟这一辈子的辛勤劲儿都用完了。 它趴在原泊逐的胸口,喘了好久。 原泊逐也不想看它这么折腾,但浑身没力气,躺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一鼓作气地坐起来。 他胸口的小鸟团子一个顺势翻滚,向下落去。 原泊逐接住了它。 看到他醒来,它高兴极了,叽叽喳喳叫了好一会儿,贴着原泊逐滚烫的掌心来了个托马斯回旋,最后脑袋着地。 原泊逐有负它的兴奋。 因为他并没有好转。 从地上撑起来已经是最后的一点力气,原泊逐的头依然昏沉,典型的高烧症状,他不得不去翻药箱,吃了一颗退烧药。 原泊逐甚至记不得自己最后是怎么躺进被窝的,唯一的记忆就是小鸟团子激动地站在枕头处,脑袋贴着他鼻尖蹭了好一会儿。 其实那时候原泊逐就应该注意到的,它不再是一只意识混乱的小鸟了。 但他当时实在太迷蒙,加之被它蹭得有些痒,也没多想,直接将鸟团子一把握到手心,几乎是抱着它睡了过去。 这是原泊逐最近睡得最踏实的一个觉。 当然也不排除他最后其实是烧晕过去了的原因。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三点。 原泊逐的烧应该是退了,他的头不那么昏沉了。 但他觉得自己身上还是很重,四肢就像抬不起来一样…… 等他稍微缓过神来,睁开眼,就意识到,这种“重”并不来自于高烧后遗症。 他怀里正抱着一个体温和他不相上下的林双徊。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头天夜里抱着的还是一只鸟,一转眼就变了人。 而且毫无征兆。 一般来说,稀有种第一次从原形化成人形,都已经对自己的力量有所掌控了,不会像他们第一次觉醒成原形一样突如其来,毫无防备。 可林双徊现在给他的感觉是,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人。 他一丝不挂地抱着原泊逐,两条腿盘在原泊逐的腰上,脸一下一下地蹭着原泊逐的脖子。睡得安稳极了。 原泊逐的单人床显然并不能轻松容纳两个人,林双徊为了不掉下去,将原泊逐挨得紧紧的。他的每一次呼吸起伏,都能通过这样亲密无间的动作传递给原泊逐。 林双徊的皮肤是一种有别于普通人的光滑细腻,或许是和他的血脉有关,常人皮肤上的瑕疵在他身上是找不到的。 这导致原泊逐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正紧紧扣着林双徊的腰。 等他反应过来,也不能立刻推开,否则林双徊醒了这幅场面就更不好收场。 所以他只能尽量轻慢地松开,并尝试把手从林双徊身上抽离。 然而完全失败。 或许是感觉到拥抱在变得松弛,林双徊一个翻身,直接趴到了原泊逐身上,让他躲无可躲。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偏偏他为了找一个舒服的位置,不断地动来动去。 原泊逐觉得自己的高烧应该是退不了了。 他的头很痛。 半分钟后,原泊逐缓缓吐出口浊气,然后了无尘心地闭上了眼睛。 他和林双徊确实有很多事情需要沟通,但绝对不是在这种一睁眼就坦诚相对的情况下。 还好,原泊逐很擅长装睡。 如果林双徊没有一直用腿蹭来蹭去的话,他应该能装得更好。 林双徊的能量场确实还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