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咱们该怎么办啊?”孙婉心瞬间焦虑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好不容易上了船,怎么还封锁河道了呢!真是够倒霉的!” 裴玄霜在孙婉心的抱怨声中一点点走向船头。 带着凉爽潮气的春风用力拉扯着她的帷帽裙摆,令她看起来好像一只振翅欲飞的白蝶,船家生怕她被风吹走,好心提醒道:“姑娘,这里风大,去船舱里坐坐吧。” “不必。”她盯着越来越近的码头,“我站在这里清醒清醒。” 随着一声湮没在水浪中的闷响,客船稳稳停靠在了岸边。 裴玄霜与孙婉心互相搀扶着走下了船,尚未离开码头,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拦下裴玄霜的不是别人,正是谢浔的贴身侍卫蓝枫,蓝枫也不与裴玄霜客气,直接开口道:“主人在画舫等着裴医女,裴医女请随我来吧。” “玄霜……”孙婉心盯着面前英气逼人,锋芒毕露的侍卫一凛,“怎、怎么办?” 裴玄霜又气又恨,到底是她小瞧了自己还是高看了谢浔,她万般担忧却觉得不会发生的事,竟真的发生了。 她隔着飘逸雪白的帷幔对蓝枫怒目而视,蓝枫由她瞪着,面上没有分毫变化。 明知道再一次被谢浔坏了好事,却依旧拿对方无可奈何。 可这不代表她可以任由对方鱼肉。 “不好意思。”她漠然开口,“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说罢,拉着孙婉心便要走。 “裴医女急匆匆的要到哪里去啊。” 仓皇转身的一霎,一道凌冽如寒霜的声音灌入裴玄霜的耳中。 她一愣,刹那间浑身僵冷无比。万般不甘心地回头一看,不出意料地看到了谢浔那张俊美无情的脸。 他在一众侍卫的保护下悠然站在木阶上,周围围着无数呆若木鸡的百姓,更有甚者甚至跪在了地上,不知是激动的还是害怕的。 谢浔寒着一张脸,缓缓走向了裴玄霜,神情从容自若,仿佛一只蛰伏已久的凶兽走向了它势在必得的猎物。 裴玄霜心都不跳了,脑中一片空白。 她眼睁睁地看着谢浔走到了自己面前,一把掀去了她的帷帽。 雪白的帷帽飘落在地,裴玄霜尚没来得及多看一眼,便被谢浔捏住了脖子。 冰冷的大手深深浅浅地在她的耳下摩挲着,力量不大,却硌的她骨头生疼,碎裂般的疼,她不作声地盯着谢浔的眼,与那双乌沉沉的眸子久久对视。 “急着去哪啊?”脖间的大手发出几声渗人的脆响,“说出来,本侯送你。” 作者有话说: 011 刺杀 旭日高升,烟波浩渺的广运河上,笼罩着大片大片的赤芒。 一艘垂幔挂彩,富丽精致的画舫破开水面,霸道地掀起层层涟漪,漫无目的地在河面上游逛着,随性而自在。 裴玄霜坐在画舫二层的包厢里,无言地望着东南方。 适才,她眼睁睁地看着封锁河面的官船停靠回岸,船官亮出绿旗,示意往来船只通行。她也看到载过她和孙婉心的客船驶离码头,重新扬帆起航,潇洒而去。 可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已然被谢浔逼至画舫,困在这座可移动的,装饰得极为奢靡的牢狱里。 她走,河道封锁;她回,河道解封,一切恢复正常。这其中的猫腻,便是她是个傻子也能想得清楚。 一想到自己再次着了谢浔的算计,裴玄霜当真是怒不可遏,她不明白,谢浔为什么就不能放她一马,还她一个清净。 “此处风景如画,裴医女无心赏景便罢了,怎地还神色凝重,皱眉不展,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青石酒案的另一端,一袭轻盈飘逸绛纱袍的谢浔执盏冷笑,面有怫悒。修长冷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酒盏,指间散发出的吱咛声叫人毛骨悚然。 裴玄霜双眸放空,权当自己听不见也看不见。 谢浔盯着裴玄霜那张油盐不进,冷若冰霜的脸,冷嗤一声,撂下酒盏,猛地攥住了裴玄霜的手腕。 他速度极快,饶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