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你是说姑娘和侯爷在、在在、在在在……” “冰兰!”不等冰兰把话说完,玉兰板起脸来训斥,“你混说些什么?主子之间的事岂是咱们这些做奴才的能议论呢?不想要命了吗?” 王嬷嬷唬了一跳,赶忙甩了自己两巴掌:“是是,是我胡言乱语,我不敢再乱说了!姑娘饶了我这一回吧!” 玉兰横了王嬷嬷一眼,便去看冰兰。 冰兰缩着脖子,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玉兰姐姐,我错了。”她拽了拽玉兰的袖子,“你别生气了,咱们回屋喝茶吃点心好不好?主子赏下好些呢。” 玉兰“嗯”了一声,一行人这才进了耳房。 填饱肚子后,冰兰端着刚熬好的药回到了裴玄霜的屋子。 一进卧房,便看见一袭白衣的裴玄霜静静地坐在窗边,仰望着月光沉思。 银霜般的月光轻柔地洒在她身上,模糊了轮廓,眉眼都变得朦胧起来,若即若离的,有一种飘忽而虚幻的美。仿佛是一道虚影,轻轻一碰,便烟消云散了。 冰兰怔怔地望着水中月镜中花一般的裴玄霜,忽然间就明白了,为何不可一世的武安侯会如此钟情于这个女子。 “姑娘,你醒了?”冰兰屏住呼吸,轻轻地问,生怕把裴玄霜惊跑了似的。 裴玄霜慢慢转过头来,冲着冰兰微微一笑。许是病了一场的缘故,她的面色看上去极白,毫无血色的白,一瞬间又令冰兰觉得,她是一缕幽魂,是从阴曹地府逃到人间的艳鬼。 冰兰端着药的手抖了抖。 “姑娘,你怎么了?为何不说话?是身子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我没事。”裴玄霜轻飘飘地道,“教你们费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听到裴玄霜的声音,冰兰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姑娘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们是姑娘的奴婢,当然事事以姑娘为先,姑娘病了,我们自然要好生伺候着啊!” 她将药碗递到裴玄霜面前:“姑娘,趁热把药喝了吧。” 裴玄霜默默地接过药碗,捏着药匙却是不喝。她低垂着眉眼,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到子时了。”冰兰道。 “这么晚了……”裴玄霜抬起头,目光温柔地望着冰兰,“我赏下去的点心大家吃了没有?” “都吃了的。”冰兰笑嘻嘻地道,“姑娘赏了那么多好吃的,还有银钱,大家都开心的很呢!” “那就好。” 裴玄霜搅了搅黑漆漆的药汁,清凉的眸子里竟是也染上了几分压抑的墨色,她放下药碗,抬手伸向冰兰:“冰兰,我身子僵的很,你扶我起来走走吧。” “是。”冰兰上前一步,便要扶裴玄霜起身。手才搭在那段皓腕上,眼前猛地一黑,继而失去意识,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冰兰倒地的一瞬,裴玄霜立刻更换了衣物,背好了包袱,精神抖擞地踏出了屋门。 院中一片宁谧,东西耳房内灯烛明亮,却不见一道人影。月门反锁未开,正门却是虚掩着的,守夜的嬷嬷下人早已与冰兰一样昏睡了过去,谁能拦她! 没有一丝丝犹豫,裴玄霜立刻冲出了院门。 夜晚的南书别院清幽寂静,院中绮丽的景色笼罩在一片墨蓝夜空之下,显得瑰丽又神秘。裴玄霜穿过一段抄手游廊,顺着一条偏僻小路来到后罩楼,确定左右无人后,跨进了后罩楼内西侧的树林里。 穿过树林,便可见一面青砖铺就的高墙,只要翻过这道高墙,她就自由了! 夜风拂过树梢,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明知道四下无人,裴玄霜还是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一路提心吊胆,生怕遇上巡夜的侍卫,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道高墙前,若是功亏一篑,她宁愿一头撞死在这面墙上! 正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