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力抬头:“大人,这个……时间是不是有些太长了,还有比我更长的吗?” 判官瞪眼拍案:“在油锅里炸十万年的都有,这已经是轻判了,再敢多嘴,把你丢进油锅里炸十万年!” 我立即闭紧了嘴巴,心里一千万个不服也不敢说出来。如果这里有公平、公正、公开的审判,如果不服可以上诉,这里还能叫地狱吗?我要是惹火了这个黑脸的狗官,下场绝对会更惨。 判官拿起一支毛笔在薄册上一画:“本案已结,立即执行。下一个。” 两个高大强壮的牛头马面上前抓住了我的双臂提起来,往门外拖去,粗暴野蛮之极。走了没多远,我看到了另两个牛头马面用锁链拖着一个人往这边走来,与我之前被拖来的情况差不多。相错而过之际,那人的脸转了过来,看起来很像是杜平。 “杜平?”我叫了一声。 “谁?”一个嘶哑虚弱的声音响起,根本无法分辨是不是杜平的声音。 我刚想回头,头上已经重重挨了一下,牛头人厉声喝道:“不许喧哗!” 我又是一阵昏天黑地,说不出话来,等到我缓过气来,努力扭头看后面,却无法看到后面的情况,连锁链抖动的声音也听不到了。那人十有八九是杜平,可是他为什么也被抓来?他没有跟我去过阴阳界,与恶灵入侵阴阳界没有一点关系,不应该跟我一样受到惩罚啊! 牛头马面拖着我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前面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深不见底。他们一秒钟都没有停留,甚至没等我说出一句话来,就把我丢下了黑洞。我急速坠落,头晕目眩,想要抓住什么,双手乱挥却捞不到任何东西。 黑洞深得不可思议,我往下掉了足有几分钟还没有落地,看不到一丝亮光。我的意识也渐渐被黑暗吞没,最后一个想法是: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估计要直接摔成肉酱,可以免去近两万年的劳动改造了。 …… 晃动的感觉让我渐渐清醒,并且听到了像是马匹奔跑的声音。睁眼一看,我躺在一个长方形的囚笼内,旁边或坐或躺挤满了人,他们全部都没穿衣服,一个个高大强壮,恶形恶相,头发凌乱满身泥土。再看我自己,也是毫无遮挡,身上沾满了干土,脸上估计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囚笼在不停地颠簸,是在一辆马车上。我急忙坐起,透过铁栅栏往外看,放眼尽是光秃秃的石山,仅有少数地方有些枯死野草,没有一棵树。太阳已经西斜了,但还是非常毒辣,照在赤裸的皮肤上让我觉得疼痛。天空不是蓝色的,带着一种灰蒙蒙的红,就像是被太阳烤红了。 这里就是恶鬼界吗?这里的太阳绝对比人间大,比人间热,这是我对这个世界的第一印像。 “这是什么地方?”我转头问旁边一个清醒着的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翻了翻白眼:“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心里有气,但对方比我强壮得多,不能发作。转头看其他人,有的还在昏迷中,有的眼神呆滞看着远方,有的像是受困的野兽一样带着焦躁和凶狠……呃,我还是少说话为妙,免得招来无妄之灾。 强烈的阳光照在赤裸的身上,像针刺,像火烧,感觉皮肤都被晒熟了。汗水与身上的干土混在一起,很快就被晒干,粘糊又麻痒,更加难受,囚笼里满是汗臭和排泄物的气息…… 很快我就明白为什么没人说话了,嘴巴干渴,喉咙像在冒烟,说话会更渴,现在我也没心情说话了。可是这是要把我们运到哪里去呢? 奇岖的山路就像是没有尽头,西斜的太阳好像一直没有动过,感觉过了很久很久,不知是山变高了,还是太阳落下去了一些,有的时候太阳被山挡住照不到身上了。囚笼里面的人包括我都精神了一些,在不安中观察附近的环境。 这里的山势更加险恶,大多数地方都是褚红色的崖石,绝壁千仞,山路在悬崖间蜿蜒曲折,要是马匹一失足就有可能掉下去摔得米分身碎骨。即使是在悬崖下面的深涧也看不到水,没有任何乔木,仅有一些生命力顽强的野草和荆棘生长,也已经枯黄。 这个鬼地方,怕是一年难得下一次雨,也许已经好几年没有下过雨了。我要在这里劳改两万年之久,天哪,早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