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思,岂不可惜?” 梅湘垂眸,良久,终轻轻叹了一声。 梅茹跟乔氏提了一句,便乘车去董家。 董家如今是董氏长嫂当家,听闻是梅府的三姑娘来,倒没有直接轰出去,但脸色也不大好。 “三姑娘,我家大姑娘好端端的嫁到你们府,没想到回来直接就瘦脱了形!如今汤汤水水的伺候着,还有每日的药,得要废多少功夫!” 一听这话,梅茹便品出些其他的意思了。 难怪梅湘担心董氏归家之后要看她几个嫂子的脸色,如今一看这人确实不好对付,董氏性子又软,只怕受了欺负也没地方说。 又应付了几句,梅茹才去到董氏房里。 董家府邸不大,董氏原来做姑娘的闺房早已经没了,现今住在一处偏僻厢房里。梅茹到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呢,面色苍白,模样消瘦,远远瞧过去,养的确实不好,梅茹心里微微一酸。再见这屋子里陈设简陋,连个取暖的炭盆都没有,不由轻轻颦了颦眉。 见到梅茹,董氏倒是眉眼舒展开,忙拉过她手问:“循循,你怎么来了?”说完便开始咳嗽。 梅茹咦了一声,坐在她床边,好奇道:“嫂……”那两个字又要脱口而出了,梅茹忙咽回去,改口道:“瑶姐姐怎么病了呢?” ——董氏闺名静瑶二字。 董氏涩涩一笑,随口答道:“也不是病,就是想躺一会儿,左右没别的事。”说着仍止不住咳了两声,又问梅茹:“你今日怎么来了?” 想到哥哥的交代,梅茹不好直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她只是推托道:“我今日来想找姐姐去外头逛逛。” “逛逛?”董氏不解。 “是了。”梅茹道,“过年我还未添新首饰呢,想着找姐姐一道去挑一挑。” 董氏一听这话,就觉察出不对劲。乔氏素来是最疼循循的,怎么到了年前还没给她添首饰?她心下生疑,便将这些问出来。梅茹顺势叹气:“我娘亲被我哥哥气病了,顾不上其他的呢。” “病了?”董氏微微诧异。 梅茹点头,又道:“哥哥被爹爹痛打一顿,又吹了一夜的冷风,这两日才勉强清醒一些,等过完年,就准备送哥哥去我姨父那儿呢。” 闻听此言,董氏又是一惊。 梅茹姨父孟政任陕甘总兵,她是知道的,那儿可是个凶险之地,还有杀人不眨眼的胡人……她心思转了一转,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又通通咽了回去,只是道:“如今我身子乏,不能陪你一道去。” “无妨,我们说说话就好。” 梅茹在董家待到快要用午饭的时候,才起身告辞。董氏咳个不停,根本吹不得风,只能让和穗送她。待坐到车里,梅茹才趁机问和穗:“你们府里的人对瑶姐姐如何?” 一提这话,和穗就开始抹泪了:“三姑娘,你也大约猜到了,我家姑娘回来之后处处得看那几个的脸色,给的炭火根本不够,我家姑娘身子本就不大好,一下子便着凉了。这一病又得请大夫、熬药……七七八八下来,我家姑娘再也不敢开口要什么,只说随便对付一二就好。” 梅茹冷冷蹙眉,心生不悦,偏偏这是董府的事,她哪儿能管?只是吩咐静琴拿了不少银子给和穗,又叮嘱道:“若是还有什么缺的,你就来府里知会我,就是莫让你家姑娘知道。” 和穗千恩万谢,等梅府马车不见了,这才抹干净泪回去。 梅湘一直等在房里呢,他背上出了血,重新上了药,这会儿只能趴在床上,抻着脖子问身边的丫鬟循循回来没。问了不知多少遍,梅茹终于回来了。 梅茹将董氏那儿的情形略略一说,梅湘脸色变了好几变,末了,红着眼道:“我是再也没脸见她了……” ……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过年了。 这一次过年,梅茹难得不高兴,娘亲病着,哥哥也病着,董氏那儿也不大好,而且,过完年就要送哥哥去陕西,也不知何时才回来,她又哪儿高兴的起来?一桩桩事压在她心头,梅茹只觉得烦闷。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