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茹是喜欢过人的,二姐姐虽然没有明说,可这样子不就是中意安表哥么?她实在不愿搀和这个事,且对安表哥没那多余的心思,又怕姐妹间生分,梅茹索性躲的远一些。 孟蕴兰愤愤:“循循,你真不去?” 梅茹摇头:“我还得去先生府里,今日真不去。” 平阳先生未嫁人,如今膝下就收了梅茹一个弟子,梅茹逢年过节都得去侍奉。如此一来,孟蕴兰真的不好再邀她,话里话外不免可惜。 待见到孟安,这人目光拂过来,梅茹低着头不说话。这道目光停了一停,又不自在的移开。 他们一行去逛花灯,梅茹则独自去平阳先生府。 如今天色已经暗了,外头熙熙攘攘热闹的厉害,梅茹到底喜欢这些,她悄悄掀开车帘往外看。就见街两旁灯影悠悠如水,映的这夜也淡了好几分,她偷偷打量着。待到平阳先生府前的后街巷时,梅茹就见到了傅钊。 年初一,他二人置了一回气,如今梅茹只当没见到难伺候的这位主,径直往平阳先生府里去。 傅钊在后头“哎”了一声,问道:“说好的年礼呢?” “什么?”梅茹偏头冷冷问。 傅钊重重道:“你上回亲口说的,‘下次’将年礼给我,如今这是想抵赖?” 梅茹呛道:“殿下不是也说,我的东西入不了殿下的眼么?” 这明明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嘛……傅钊又郁卒了,他扁扁嘴道:“如今将将入了本皇子的眼,不行么?” “自然是行的。”梅茹福身,继续挖苦道,“只是——殿下一会儿入眼,一会儿又不入眼,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不如殿下回宫之后召个太医来看看这双眼?” “……” 傅钊又被噎住了!他差点忘了梅茹是最伶牙俐齿的,这人亦最能挑旁人说话的漏子!自顾自愤愤半晌,傅钊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那边厢梅茹略略欠身,已经转身走进平阳先生府。 傅钊郁郁寡欢的回宫,心里一时又暗忖,七哥那儿怎么还没消息?也不知他是否平安呀? 据闻这仗是艰苦至极,玉门关外天寒地冻,偏巧粮道又被北边的胡人给截断了,前两天还听说父皇为此烦忧的不行,连夜召人进宫商议呢。 叹了一声,傅钊只盼七哥能早些回京,他还想七哥替他把把关,出出主意呢! 不论是傅钊,还是延昌帝,这场仗像是压在大魏朝所有人心上的灰,厚厚的,沉沉的,本该喜庆的一个年也就这样平平淡淡过去。二月初十是梅府杜老太太的大寿,原本应该大肆操办的,偏偏遇到这种战事吃紧的时候,梅府就不打算大张旗鼓了。熟料就在初七这一日,西北道发回八百里奏折,上呈皇帝这仗胜了!如今这两日,京城都在说这事呢,老太太的寿宴自然又能好好准备了。 梅茹从平阳先生那儿出来,就听见街头巷尾皆在议论这场仗,而议论的最多的,自然还是燕王殿下。 这些年魏朝与西羌陆陆续续打了很多次,这一回还是近年唯一的胜仗,而且是大获全胜! 据说两军在玉门关胶着之际,傅铮悄悄领了数千轻骑,出其不意自漫漫黄沙之中日夜奔袭,趁西羌国内空虚之际,绕到对方背后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此一来,对方摸不清情况,手忙脚乱,又不得不急急忙忙往回撤,魏军便分好几道追击过来……几处一合围,西羌大军瞬间被冲散,多数之人于玉门关外被屠。 这还不止,傅铮领着人一路追至西羌首府,沿路夺下好几座城池。 只唯一奇怪的是,傅铮打了胜仗,没有立刻班师回朝,他再给延昌帝发回一道奏折。那折子的意思似乎是恭请使臣入西羌,商议西羌臣服归顺一事。原先魏朝内乱,西羌顺势脱离出去。两国打了这些年,如今西羌再度被打下来,臣服归顺魏朝,实在是大快人心一事!于是乎,傅铮的赞誉更甚。 这些议论之言飘入耳中,梅茹叹了一声,唯一的念头竟然是真真便宜了周素卿! 她今日还是乘车去鸿胪寺。还未静心看几页书,就有个皇后跟前的小刘公公过来,宣梅茹进宫。 也算是与小刘公公见过两面了,梅茹好奇:“刘公公,不知皇后娘娘宣我何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