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顾衿其实是个名副其实的官二代,在外头下基层体验生活,总之,从顾衿坐上副总监位置那一刻起,风言风语就没停过。 顾衿对这些充耳不闻,在洗手间听了,也只是笑一笑淡定的推门走人,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只不过这火不是顾衿烧的,是底下人烧的,各种各样需要处理交接的案子和资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折腾的她精疲力尽。 晚上约了和尹白露一起做spa,顾衿脸上带着厚厚的一层面膜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 “今天我去财务那儿签确认书,碰上郁桦,你猜她跟我说什么?” “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啊,我都不用猜,肯定没什么好话,她那人浑身上下就写了仨字儿,优越感。”尹白露躺在她旁边做背部保养,眯着眼睛,身上就围了条浴巾,在一片白花花的水雾下头跟盘丝洞的妖精似的。“自认为跟着john在美国喝了几年洋墨水谁都不放在眼里,想当初我在公关部跟她争总监的时候,小鞋可没少给我穿。” “怎么说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天天愤世嫉俗阴阳怪气儿的,也不怕哪天就绝经了。” 顾衿被尹白露逗笑,伸出胳膊去掐她的脸。“早晚有一天你会死在你这张嘴上。” “别,全指着我这张嘴吃饭呢,你看,我前天刚做的冷光美白,白不?” 尹白露张着嘴呲着牙,都能看见她小舌头。顾衿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儿。 “哎,哎,叫你呢。” “干嘛?” “说说,当官儿什么感觉?” “能有什么感觉啊,行了吧你,别人这么问就算了,你怎么也凑这个热闹。” “我呸!”尹白露唾她,“我问的是旁政,你别装傻。” “你们集体去盛恒那天,老钱在公司急的上蹿下跳,尤其是听说在评审会上你直接让人家问的下不来台以后,整个公司都在等着看你们的笑话,郁桦不说是自己没给你们预算报表,为了推脱责任全栽到你们客户部头上了,可是万万没想到啊……” “旁政那厮跟陈湛北一个德行,就愿意用手里那点可怜的优越感难为咱小老百姓,你回家到底用了什么家法让他这么老实?这回可真不太像他的风格。” 顾衿坦白,“那天我和傅安常他们在一起喝酒都断片儿了,回家之后都不知道跟他说什么了,你信吗?” “我信。那你就没问问他?” 顾衿撕掉面膜,沉默半晌。“没问。” 如果说之前绷着不联系他是因为两个人在冷战,拉不下脸,那现在,就是顾衿很单纯的,尴尬害羞。 她没脸问他,也不敢去问,她怕这通电话打了,两人见了面,他又会摆出一副嘲讽冷漠的架势出来笑她自作多情。他旁大少爷心情好的时候,怎么都行,心情不好的时候,红的都能给变成黑的。 尹白露晚上要去继父的医院探病,顾衿就顺路送了她一程,想着她继父病了这么久,身为好友,不去看望一下怎么也不是回事儿。 谁知到了医院,尹白露说什么也不让顾衿下车。 “那儿重症监护,本身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身上手上戴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他总睡觉,意识也不清醒,你去了也没法跟你说话,还不够添乱的。” “还这么严重吗?”顾衿问她,猛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上次我问我婆婆,她说旁政好像认识一个很厉害的肿瘤专家,要不要我回去帮你联系一下?” 尹白露一怔,迅速拒绝。“不用。” 她牵起顾衿的手,握了一下。“我忘记跟你说了,他女儿在这边医院也托了熟人,上个星期做了二次开放性治疗,效果还行,已经在慢慢好转了。” “那不是挺好的吗,早点康复,你和阿姨的负担也能少一些。” 尹白露笑她,“你就别惦记我了,照顾好你自己才是正经的,我这边好坏都有人陪着,再不济……”她苦涩低头,“衿衿,活了这么多年,这段时间我才真算是活明白,人不可能面面俱到,珍惜自己拥有的,是最重要的。” 尹白露很少跟她说这么严肃的话,顾衿以为她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压力大,只顺着她说。“嗯,我知道了。” “知道个屁,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有空多回去看看你妈,讨好讨好你婆婆,跟旁政也别那么端着了,就冲他给公司这个单子,不管你怎么狡辩,他要是不拿你当回事儿不拿你当老婆神经病才会这么做。主动一点,上上心!” 又来了。 顾衿感觉自己跟念了紧箍咒似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