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驰飞哥哥他一个人在外地,身边都没人照料陪伴,那怎么行。” 她大腹便便的,又赶上生产坐月,这半年里又能照顾得燕驰飞多少? 大蒋氏明知儿媳不愿与儿子分开,也不好戳破这些借口,为了让孟珠安心留在京城待产,只好请了亲家母过来劝说。 万氏对着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可就不像婆婆对着儿媳那般婉转,左右没有旁人在场,直接了得训斥起来:“你呀!怎么嫁了人,马上都要当人家的娘了,性情还像个孩子似的。姑爷新到地方上去,有许多事忙,哪里顾得上你?你们小夫妻两个到了那里,没有长辈在,就算我和你婆婆派再多有经验的婆子跟过去,那也不是主子,等你生产坐月的时候,有了什么事情谁给你拿主意?” 孟珠委委屈屈地说:“有驰飞哥哥呢!” “生孩子的事情上男人能顶什么用?”万氏反驳道,“他是知道怎么安胎接生,还是懂得坐月中的忌讳?没有生育过的女性长辈在身边,少不得要吃许多苦头,一不小心做了病,将来上了年纪可有得你难受后悔。” 万氏说着说着,发现孟珠低着头呜呜咽咽地哭起来,给吓了一跳:“哎?这是哭什么?我就是劝你,又没骂你,也没把你关起来不给去。” 她一边哄一边掏出帕子来给孟珠擦眼泪:“好了好了,不哭啦,眼瞅要做娘了,当你还小么。” 孟珠抹眼泪抹了好一会儿,才停住。 万氏越想越无奈:“都说闺女出阁后,就会成长懂事,可你怎么越活越小?从前在家里也没这样,说两句就要掉金豆子。” 嘴上抱怨归抱怨,心里却很高兴。若不是女婿宠婆婆疼,从来没受气挨挫磨,也不可能半点不长大。 万氏也不是个精明的,对女儿在夫家的待遇感到心满意足的同时,便忘掉了正经事,最后笑逐颜开地无功而返。 不论亲娘还是婆婆,对孟珠前世的遭遇都一无所知,劝也劝不到点子上,最后只能靠燕驰飞出动。 身为一名男子,燕驰飞确实如岳母万氏所说的那样,半点不懂得妇人生产事宜。他反复询问过大夫,都说难产与是否经历旅途劳顿并没有直接关系,不过孕妇养胎当然最好是静养,如非必要,最好还是不要远行。 换成直白些的话就是:旅途劳顿未必会难产,不旅途劳顿也未必不会难产,不过休养得当的相对来说还是比操劳过度的好些。 于是,燕驰飞便觉得孟珠生产前还是不要动,等到来年开春再带着孩子与他团聚最好。 孟珠当然不依的,连着两个晚上发噩梦都是前世燕驰飞出征后,她大着肚子在家中,被燕老夫人等人害了的情形。 燕驰飞只好搂着她,轻声细语地哄劝:“现在父亲母亲都在,与前世情况不同。别说夏侯旸那人还被关在小南宫里寸步不能离开,根本不可能为了私欲蛊惑大哥与二叔,就算有此一事,如今爵位还在父亲身上,害也害不到咱们孩子这里。” 他的意思当然并非有人想害燕靖便无所谓,只不过是让孟珠宽心而已。 “何况我也派了人盯着小南宫的动静,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咱们立刻便能知晓。”燕驰飞继续说。 孟珠委屈哒哒地钻在燕驰飞怀里,瓮声瓮气地说:“可是,你不在,我害怕,而且,孩子出生后你也不能立刻看到他了。” “来日方长。”燕驰飞耐心说,“等你养好了身子,孩子也大些,你们两个一起到芜城去找我,到时候咱们一家三口就不分开了。不过,能达成这个情况的条件是你和孩子都平安无事,健健康康的,不是吗?” 孟珠终于不情不愿点了头。 翌日便打起精神督促丫鬟仆妇们给燕驰飞打点行装。 长风堂里开库房、装箱笼,忙得热火朝天,金玉楼里的燕老夫人也早就坐不住,遣了亲信去请孟珠过来叙话。 “老夫人说了,有许多事情要嘱咐世子夫人,还请您单独过去一趟。”传话的妈妈十分和善,看不出什么不好,就是说话时把“单独”两个字音节咬得格外重,摆明做个强调。 孟珠也不是傻子,打眼色叫红荞绿萝去通知大蒋氏。然后“单独”一人带着如霜过去。丫鬟是下人,不算“人”嘛。 到了金玉楼,燕老夫人见状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仔仔细细地问起燕驰飞外放的事情来。几时动身,哪些仆妇跟去,四季衣裳药品准备得如何等等,端得像是个关心孙儿的好祖母。 孟珠坐在梨花木圈椅里,同样仔仔细细地把所有问题回答完整,只是几上茶水点心一点没动。虽然燕老夫人未必会直接在吃食上动手脚这么愚蠢,但孩子是孟珠自己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