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知道这皇帝陛下在与她玩闹,尽管心知皇后娘娘有孕在身不能行房,但听着那哗哗的水声,猜想到屋内情形的她还是忍不住红了脸,低声提醒道:“皇上,皇后娘娘,苏姑娘还在外边等着呢。” 回过神来的谢瑶光瞪了萧景泽一眼,催促道:“快帮我擦一擦,珠玉和小梦儿都在外头呢,别闹了。” 萧景泽笑了笑,十分听话的用干帕子裹住她的一双玉足,轻轻拭去上面的水迹,又替她穿好鞋袜,这才开口道:“叫她进来吧。” 苏绣梦适才在外边,只隐约听到屋内的笑闹声,此刻进到屋中才是真正的吃惊,任谁也不会料到,皇上与皇后娘娘竟然是这样相处的,想到家中父母的情形,她的眸色不由得暗了暗。 珠玉将那盆洗脚水端出去倒了,又重新拿了个手炉来交给苏绣梦。 大抵是第一次独自一人面对帝后,十三岁的小姑娘显得分外不安,但她隐忍的表情中又流露出坚定之色,在脑海中将自己要说的话组织好以后,苏绣梦没有急着开口,而是为难地看了珠玉一眼。 谢瑶光笑了笑,摆摆手让珠玉下去,又开口问道:“方才在宴席上其实是有事要说的吧,你倒是能忍,说来听听,若是无故搅扰,我可不饶你。” 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却又带着几分厉色,重活一世,在很多小事情上谢瑶光从不与人计较,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是宽容大度,心地善良的代名词,她遇事不恼不怒,不妒不恨,不嗔不怪,皆是因为没有往心里去罢了。 苏绣梦倒是没有留意到谢瑶光的语气,她见门已经关上,屋内只剩下皇上皇后和她三个人,咬了咬牙,突然跪了下来。 谢瑶光没有去扶她,而是转头看向萧景泽。 英俊的帝王目光深沉,显然已经想到了苏绣梦所要说的话,并非是一个小姑娘的童言稚语。 身在高门大院,生来便是皇亲贵戚,这决定了他们的锦衣玉食,也同样让他们变得比寻常百姓家的孩童更为早熟,而苏绣梦今日举止有度,无论是知道避开宫女,还是开口前先跪君王,都昭示着她要说的事情与她这样的变化紧密相关。 地上的炭盆中银霜炭燃得分外通透,那一抹火红火红的光像是要化开一般,却又紧紧地黏在一处不可分割。 少女穿得很厚,一身粉白色袄裙,外头还裹着墨色的兔毛斗篷,然而她的脸色苍白,即便是通红的炭火也为她添不上一抹血色。 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才开了口,声音低沉嘶哑,好像垂垂暮霭的老妪,而不是豆蔻梢头的娇俏少女。 “臣女听闻前些时日长安西市有暴民作乱,砸了皇后娘娘所设的粥棚,还刺伤了皇上,而这主谋之人,乃是汝阳县主府的管家夏应持。” 当时是白天,又是在西市这样人口混杂的地方,最后还出动了兵士和长安令府的差役,苏绣梦会听闻也不奇怪,萧景泽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世人以为,此时乃汝阳县主在背后指使,就算是长安许多贵府之中,因为了解汝阳县主的为人,皆以为此事乃是因为她与华月郡主斗气而起。臣女今日要说是,正是此事,指使夏应持引导暴民作乱的,并非汝阳县主,而是臣女的父亲,定国公世子苏豫。” 苏绣梦微微低下头,说出这样的真相,她心头有千般不愿万般不忍,可是非对错,黑白曲直,从来都不是能被掩藏的,在少女的心中,此刻的坦诚是对于父亲的救赎,总好过有朝一日被翻出来成为一辈子的污迹,甚至因此而丢掉性命。 “定国公世子?”谢瑶光讶异出声,问萧景泽,“我记得定国公远离朝堂,他的儿子也只是受了封荫,并无官职,夏应持怎会听他差遣?再者,定国公府和汝阳县主府素无往来,定国公世子身份尊贵,夏应持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这二人又是如何相识的?” 不等苏绣梦回答,屋外却突然闯进来一个人,指着地上的少女恶声恶气道:“好啊,我就说是谁暗中陷害于我,真是没想到,定国公府平日里满嘴的仁义道德,竟然是个背后下黑手的,我当真是冤枉,还为此惴惴不安了许多天,指使暴民作乱,意图谋刺皇帝,乃是大逆不道谋反之罪,苏豫他好大的胆子,我看皇上就应该夺了定国公府的爵,将苏豫打入天牢,不日斩首示众才行!” 苏绣梦怎么也没想到有人胆敢躲在椒房殿外偷听,可面前这人又是此事的苦主,事实如此,她反驳不得,只得闷着头跪坐在地上,半晌没有言语。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