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的男人。 剑尖抬起,锋锐的刃挡住了那几滴水珠,浅薄的石灰色眼看着就要从接触面漫延,长剑嗡鸣,愤怒地用剑气将这妄图毁坏自己的水珠尽数绞杀。 “莫噪。” 男人冰冷的声音淡淡,和着凭空而起的风,令长剑安静下来。 剑身传递给主人略带委屈的情绪,它本就是开刃的剑,近期陪着主人饮尽了鲜血,换尽了样貌,被杀意浸染的刃都需在剑鞘中沉淀,方能不会伤主。可偏偏,它的剑鞘——或者说本来预定的还未锤炼完成的剑鞘——早已没了…… 身后有不曾遮掩的气息靠近,冷淡中压制着什么的归青道长转身,就见那个依旧一身雪白衣袍的青年。 名字是……叚玢雪。 在阳光下格外温雅动人的青年对他微笑:“真是好巧。” 归青:“……” “既然又碰到了,不如一同?”叚玢雪微笑着,“想来你也看出了,这里有些不妥之处,”他的指尖一点地上疼到哀嚎的“异兽”,表情还是如沐春风般温柔,“方才那一佛掌想来对它们造成不小伤害,这也许是个突破点……” 归青目光深深听着他讲完,而后淡淡道:“随意。”比起杨小小在之时,两人之间的气氛生疏至极。 叚玢雪也不尴尬,他歪了歪头,透露几分好奇:“有一句话,我很早就想询问归青道友了。” “以道友的资质,不该在玄道界默默无闻才是,”叚玢雪笑着,仿若单纯的询问,“为何我在玄道界不曾听闻道友名讳?看着道友可不像是隐士深修之人。” 归青抖落长剑上的污物,反身收起,问:“你能看见?” 此地颇为古怪,归青先前可是见着一个放出神识之人被看不见的东西污染,变得不像自己,而后和这些怪物渐渐同等。 听见这句好像是嘲讽的话,叚玢雪没有半点生气,他手中是一根玉笛,敲了敲手心后,被白绸蒙着的双眼弯着,坦然道:“虽神识不用,目不能视,这世上还是有很多办法能‘看见’的,譬如,道友这一身‘玄服’,真真是煞气冲天,若是待会儿碰见浮欢,吓着她了怎好?” 归青一顿,垂首看向自己的“玄袍”。说是玄袍,若仔细一看,才会发现掩在玄色之下的苍蓝。而那覆盖的玄色,是不知多少血迹浸润而成。 叚玢雪感叹着:“分离不过半日,道友你的运气可真好。” 好? 归青不想说话。 若是频频碰见“异兽”被其围攻和碰见恰好发狂向着“异兽”转变的普通修士也算是运气好的话,他无话可说。 天空中的佛掌一拍后很快散开,不少修士趁着“异兽”哀嚎之时斩杀“它们”。 碰见过杨小小的“异兽”也颤抖着,“它”能够感受到自己周身的水泡一个个破开,其中不停流出的是透明的水。疼到极致,“它”周围刚刚还在和自己打架的同类已经哀鸣不止,“它”却下意识死死咬着牙关。 真奇怪,身体很疼,大脑也很疼,清明也疼痛之中渐渐复苏。 恍惚间“异兽”听见有人在说话。 ‘……儿,此行凶险……’ ‘若是……一定回来……莫去理会……自会解决……’ ‘那地本身就有古怪……派你去……黑手……’ ‘定然揪出……’ 好疼啊…… 有一个东西在它算是好几分的脸上戳了下,“异兽”抬起充斥着猩红和茫然交汇的瞳孔,看见浅紫色蒙纱长裙的少女俯下身,一根长长的枝桠伸到“它”跟前,上面窜着的是一株小巧晶莹的药草。 m.BjzjnF.cOm